为了拉开我这一下,陈一野躲闪不及,那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脸上。
陈一野捂着鼻子,仰起头,骂了句「草」。
看着他鼻间见了血,我慌了神。
这一幕太熟悉了。
那时候经常流鼻血的陈一野,最习惯的动作就是先用手捂住,再仰起头,还不忘骂骂咧咧。
只是他那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病了。
直到后来,工作中经年的核辐射诱发了癌症。
一米八六的陈一野在病床上,瘦到脱相,两颊都凹陷下去。
他开始整天沉睡,甚至连流鼻血都不知道了。
那明明是我爱了一整个青春的少年的手,到最后,我却好像只握住了一根根的骨头。
可他离开之后,陈一野的名字就像是咒语,把我这个被丢在原地的人,困住好久好久。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有些哽咽。
「陈一野,流鼻血的时候不能仰头,会流进气管和食道的。」
陈一野顿了顿,乖乖捏着鼻子,调整了头的角度。
直到他看向我的时候,才发现我哭了。
「不是,江知葵。」
「流鼻血的是我,你哭什么啊?」
我扯动嘴角,把纸巾递给他,试探性询问:「陈一野,我们打个赌吧。」
陈一野擦了擦鼻血,不明所以。
「如果我这么菜的人,有朝一日,数学真的考到了 140 分,你能不能换个专业。」
学核工程一直都是陈一野的梦想。
而在我们高三刚开学那会儿,学校早就让我们填过一次理想志愿调查表。
我知道他这种人,一定会克服万难,朝着自己心中热爱前进。
陈一野诧异。
他有几分不悦:「你偷看我的志愿调查表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但还是继续说:
「你成绩那么好,以后人生可以做的事有很多……」
陈一野沉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