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和傅星沉在一起后,我们的相处却跟普通朋友差不多。
他给我讲数学题,我帮他听写英语单词。
他打篮球,我给他送水。
我跑 800 米,他在跑道内侧陪跑。
每周五我们就去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饭。
我带他去吃路边摊。
十块钱的猪脚饭、五块钱两根的淀粉肠、三块钱一袋的酱香饼。
他每次都吃得很高兴。
我还纳闷,传闻都是假的吧。
太子爷明明很好养活,一点少爷脾气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他的室友找上门来。
「能不能别让星沉陪你去吃那种路边摊了!他已经挂了两次水了!」
我才明白为什么每次周五吃完路边摊,周一早上他就会请假。
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是有罪的。
高岭之花,就应该一直被仰望、被远观。
我刻意掩盖他和我的区别,其实大到我无法忽略。
他一双鞋是我三个月的生活费。
他喜欢的机车,够我们家还两年房贷。
他每逢寒暑假就出国玩,而我十几年来都没有出过市。
他是高的山,我是低的谷。
敏感又自卑的我用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提出分开。
傅星沉也知道我的理由是编出来糊弄他的。
但身为天之骄子的他有他的骄傲,从不曾低头求人,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看着我,又气又委屈。
高三那年,他便出国了。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思绪回笼,我已经坐在饭桌上。
一群人相安无事吃完饭。
傅星沉捎我一程,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松了口气。
不用跟前任尬聊,哦耶。
到我家楼下时,他却睡着了。
我轻声唤他,没有反应。
我戳了戳他,没有反应。
司机一脸为难,「少爷在倒时差,一时半会醒不了。」
?
我没有出过国,但你也不能骗我啊。
现在大晚上的,他要是倒时差,不应该是很清醒吗?
我问出口。
司机挠挠头,沉思半晌,干脆摆烂:
「嗐!少爷英明神武,居然没想到这个漏洞。」
便把傅星沉推给我,脚底抹油跑了。
傅星沉 187 的个子真不是盖的,我撑着墙才勉强走得稳。
我和傅星沉倒在沙发上。
我推了推他,「我送你回去。」
傅星沉一动不动,还发出鼾声。
我捏住他的鼻子,「装过头了,你不打鼾的。」
傅星沉再也装不下去了,拿出手机,「那聊聊你拿我的照片当微信头像的事?」
刚刚的饭局上,祁导说以后好联系,建了个群,把我们都拉进去。
傅星沉便看到我的微信头像——是他拍的晚霞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