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李宥向来是百依百顺,这是我第一次讽刺他,他直直地看着我,似乎有些茫然。
「你——」
他想说什么,声音却消失在嘈杂的喧嚣中。
聚会结束,我开车打算走。
启动时,车窗却被敲响了。
李宥的一个兄弟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嫂子,宥哥胃病又犯了,你能不能送他回家?」
我皱眉:「蒋姝桐呢?」
他犹豫了一下:「她说送宥哥,宥哥不愿意。」
「宥哥最听你的了,你——」
我看向旁边。
不远处,李宥正站在酒店门口,橘色的灯光洒了他一身。
他朝着这里看过来的视线在触及我时被烫了似的移开。
蒋姝桐站在他身边正说着什么,他有些心不在焉,皱眉摆了摆手。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收回视线。
「不好意思啊,你找别人吧。」
「嫂子!」
男人还想再说,我朝他点了点头,直接打方向盘离开了。
后视镜里,我看到李宥一直在注视着我,微微躬身,面色有些苍白。
我没再看他,开上了路。
我对李宥有多上心,连他身边的人都知道。
他的胃病是蒋姝桐离开时,他喝酒落下的病根。
这三年,我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人变成了可以换着花样给他煲汤做饭的家庭主妇,只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他的身体。
他的胃药全是我买,然后分装成每天的量塞进他衣服里,到点了给他打电话提醒他吃药。
他出差忘了带药,大半夜的胃疼,我寒冬腊月地去赶凌晨的飞机给他送药。
可那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我就站在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我身上落满了雪。
可李宥睡醒后打开门,只是拧眉不耐道:
「药给我,你赶紧走吧。」
就是在那次回去的路上,我摔了一跤,失去了我的孩子。
往事像是虫子噬咬着心脏,不撕心裂肺,细密的疼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有时候也很不理解自己,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在他身上就卑微得这么……贱。
可感情在的时候总是不讲道理的,能轻易地把一个人的原则全部摧毁。
他一个笑,我所有底线全都瓦解,任由他凌迟。
可是,我的爱已经被全部消磨光了。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江疏月,已经被他亲手磋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