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话一说完,江宛吟脸色猛地一白。萧颜…她有孕了!?
她进门才几日?也就是说之前魏子羡已经与她有苟且之事了!
在一阵刺痛中,江宛吟眼前黑了黑,身子越发软。
“夫人!”
丫鬟忙扶着将要摔到的江宛吟。
江宛吟艰难地吞咽了一番,嘶声道:“我去看看。”
西园子。
大夫刚收起药箱,便见江宛吟进了房,连忙行礼:“夫人。”
“人怎么样了?”
江宛吟扫了眼床榻上的萧颜,面色凝重。
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人无甚大碍,静养些日子就好。”
他未提孩子一事,但江宛吟也知道孩子定是没保住。
她强忍着心涩,又问:“胎儿几个月了?”
“一月有余。”
江宛吟坐在萧颜房中,静静等着魏子羡。
她已差人去找他了,若是听见他的孩子没了,不知会不会伤心。
想到这儿,江宛吟不禁红了眼。
委屈、愧意占据了她的整颗心。
魏子羡果真背叛了她,曾经说过唯她一人的夫君背着她与别的女人云雨…
因为她让长福日日在萧颜的杯碗沿处下药,才致使她小产,可幼子无辜,直至亥时,烛火换了两次,几日未归的魏子羡才赶了回来。
见江宛吟也在这儿,他眼底掠过几丝诧异,而后便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
“你在这儿作何?”
听着如同质问般的话,江宛吟垂眸道:“她的孩子没了。”
魏子羡面色一凝,却看不出悲喜。
然心中却早已泛起了点点悔意。
若非那日喝多了酒,他也不会和萧颜…
可再看江宛吟,烛火下,她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她甚至都没质问他为何要瞒着她。
魏子羡暗自自嘲一笑。
他竟还在自作多情企图江宛吟能待他如初。
见魏子羡不说话,江宛吟站起身,带着几分疲惫地朝房外走去。
“阿吟。”
魏子羡突然开了口,让她脚步一顿。
好一会儿,江宛吟以为他不会再多言,自己也将掩不住情绪,正要离去时,身后之人又开口了。
“凉州,可还回去?”
淡淡的声音像是一碗极其苦涩的药在江宛吟心中打翻。
她眼眶一热,几番吞咽后才哽声道:“回不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漆黑的夜,江宛吟提着一盏灯笼独自往院子走着。
她怔怔地看着黑暗中眼前唯一的光,怅然若失。
凉州。
这个曾经她无比想和魏子羡携手同归的故土早已变得遥远。
而她半生中唯一的光也将消散,徒留。抓不住的轻烟。
江宛吟一边走一边木木地重复说着:“梧桐相待老,鸳鸯会……”
庆隆二十六年,十一月。
永昌郡主被封为皇太女,民众哗然。
在所有人都质疑一个女子如何掌控魏国时,才握权不久的皇太女忽然下令彻查朝中结党营与贪污受贿。
皇上的支持让大至一品大员,小至九品小官,心虚者人人自危。
提邢司府。
魏子羡看着一封封书信,尽是求他让江宛吟留情的话。
朝中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宛吟和皇上既能这么做,必定是做好了打算。
魏子羡冷下了脸,将信全部都扔进了炭火中。
他未丰的羽翼已经开始被江宛吟连根拔去了,他又怎么救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