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我就病了。
我做了无止无尽的噩梦。
梦里的每一个恶魔都长着贺柏的样子。
他有着西方人深邃的面部轮廓,却又有着东方人内敛的琥珀色眼眸。
梦里的空气都是朗姆酒的味道。
那是贺柏生气时候的味道。
朗姆酒浓烈,是海盗最喜欢的酒,那时候的他会像海盗一样疯狂掠夺。
我战栗。
我恐惧。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且凝滞,那些带着恶意的目光隐藏在黑暗里肆意打量着我的身体。
仿佛我在待价而沽。
此刻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人。
而是一件被标价的商品。
……
有人在敲门。
可我身体沉重,一点也起不来。
我听见了警笛的声音,然后是说话声和开门声,那梦魇里熟悉的男声在现实里响起来,让我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说:
「警官,严妍今天没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我担心她出事所以才报警了。
「打扰到你们不好意思了。」
有沉稳的声音回复着:
「没关系,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幸好有你关心她,你的朋友高烧到意识不清,还是赶紧送去医院吧。」
我陷入了一个冷冽宽广的怀抱,就如同陷入了一个漆黑冰冷的冰窖里。
他虚假又关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那语调里分明藏着得意:
「严妍,你很冷吗?为什么一直在抖?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等回头我给你补一补就好了。
「你看你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他怎么可能关心我的身体?
我听出来他隐藏在话语下的声音——快回来吧我的雀儿。
于是我颤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