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没再问阿玦为什么不把她的行踪告诉陆玦,阿玦不会出卖她。
这样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最近忽然对这场直播对陆玦感兴趣。
“粥很好喝。”叶蓁蓁冲他笑了下,低头认真喝粥。
这可能是最后一顿了。
她必须吃饱,然后争取能吃到下一顿。
“嗯。”阿玦应了一声,拿起端面的托盘,转身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病房里的叶蓁蓁放下勺子,抬头看了一眼门口。
“阿玦……”她喃喃地念着。
有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但她现在真的太疲惫了,刚刚那些分析就已经耗尽她的精力。
“我变傻了,也变迟钝了。”叶蓁蓁自嘲地摇摇头,低头继续喝粥。
趁着现在疼痛减缓,填饱肚子,她该好好想想这件事。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阿玦不太对劲。
……
门口。
随着门关上发出“咔哒”一声,陆玦脚步一拐,走进了隔壁一间家属休息室。
这家私人医院设施非常好,中间是病房,右边是医生陪护室,左边是家属休息室以及厨房,跟一个大套间一样。
“吧嗒……”
家属休息室的门轻轻关上,陆玦径直走向最里边的卧室,在踏入门口的那刻,从靴子里摸出那把黑金长刀,指腹沿着刀背缓缓擦过。
指纹核对。
刀背立即亮起一阵幽暗的蓝光。
山海应急程序,启动。
屏蔽周围一切信息。
就连叶蓁蓁都不知道,山海除了变成佛珠,他还设计成可以组装成黑金古刀的模样。
他不是故意要瞒着她,只是来不及说,她就走了。
“砰——”
陆玦紧紧地握住卧室里一把椅子的背部,身上的迷彩背心,已经被汗浸湿了。
她起疑心了。
刚刚,全是试探。
陆玦摸了下自己脸上以假乱真的易容,要不是掩盖了真实表情,连眼神都无法精准地传达出,他肯定穿帮了。
在他面前,他撒不了谎,也瞒不住她。
“丫头。”
陆玦扶着椅背坐到椅子上,闭上眼,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刚刚她病痛发作时的痛苦。
即使打了针,她已经陷入昏迷,但前面足足有三分钟,她依旧痛的在昏迷中不断呻吟。
也许她醒来过,只是马上又昏迷过去。
如此反复。
该有多痛,该有多难熬!
而她,自己一个人藏着这个病痛,度过了三年!
“滴……”陆玦双手握着黑金长刀的刀刃,鲜血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才这点痛怎么可以?
这点痛,连丫头的十分之一痛苦都比不上。
陆玦放肆自己脑海里念头,太阳穴上的青筋立即暴了出来,头撕裂一般地疼起来。
他抬起手,习惯性想把指甲狠狠地戳进太阳穴的伤口。
“你眼角有新伤?”这次再见面时,她看到他第一眼就发现了他眼角的伤。
陆玦收回手,他不能冒险。
也不能让刀刃把自己的手掌划出太深的痕迹,她会轻易发现他的异样。
她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他得小心再小心,不能有一丁点差错。
要不然,她放弃手术再逃跑怎么办?
明天上午就能手术了,绝对不能被她发现他已经来到她身边!
绝不能!
陆玦擦干手上的血,起身来到浴室。
在洗手台里放满了水,沉默地看了几秒,将自己的脸整个地浸入了水里。
极致的窒息。
头部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在剧烈疼痛。
昏暗的意识在反复挣扎,这是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