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派人去找沈宴安禀告,我也跟了去。
可沈宴安始终认为我在玩什么花样,很是不耐。
「死了就死了,扔到乱葬岗去,给她涨涨教训。」
我笑了,也就他能说得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来了。
人都死了,还涨什么教训。
小厮欲言又止地离开。
把话原封不动地带给柳清苒。
她得意极了,片刻都不敢耽搁。
让人用席子将我的尸体胡乱裹了,一并扔去了乱葬岗。
若非我尸臭难闻,她怕是要亲自动手,再补我两刀。
倒不是她狠毒至此,换做我,怕也会这么做。
柳清苒把动静闹得很大,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全京城都知晓。
安王府死了个姨娘,还是最不招待见那个。
以至于,沈宴安从花楼回去王府这一路,被各种目光洗礼。
他怒极了,冲到冷荷苑想找我算账,可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看着他的神色从怒气冲冲到平静再到茫然。
成一顺势上前。
「王爷,宋姨娘是真的死了。」
他这句话,似乎揭开了某种情绪的豁口。
沈宴安莫名就开始癫狂大笑。
他掀翻了桌子、椅子、被褥,到处翻找,嘴里念叨着,让我出来。
我觉得,他倒也不是有多喜欢我,无非是我长得更像那人一些罢了。
随着他的乱翻,一个木头做的盒子从床上掉落,滚到他的脚边。
沈宴安俯腰拾起,将其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人物木雕。
乍一看,栩栩如生。
就连眼下的泪痣,都清晰无比。
沈宴安脱力般跪倒在地,双目失神地呢喃: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我撇撇嘴,就猜到他会有这个反应。
那里面的东西,毕竟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
用的是这世间,也只有巫族才会有的神木。
上面刻画着一位明艳少女。
赫然与沈宴安书房里的画像,是同一个人。
我向来心知肚明。
能让沈宴安发疯的,只有这一人。
就连我,也不过是因着眼下这颗与她极尽相似的泪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