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蜈蚣之死凤凰城 。
县大队是凤凰县直属机关单位,它和龙津风雨桥遥遥相望 。
穿斗式的二层砖木结构建筑,一楼办公二楼是宿舍 。这些宿舍为单身宿舍,专门为在县大队工作,还未婚的年轻人准备的 。
宿舍里,龙雪正和李大同的母亲聊天 。
“ 小雪,你觉得大同人怎么样?李大娘问 。
“ 挺好的,头脑聪明,为人善良 。
“ 他爹剿匪牺牲了,我就希望他早点成家,可每次和他说他都推三阻四的 。
“ 大同哥这么好一个人,到哪里都有女孩喜欢的 。
“ 小雪,你这么聪明漂亮,如果能做大娘的儿媳就好了!
“ 大娘,你…… 。
龙雪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这时,李大同兴致勃勃地冲进来 。
“ 小雪,孤城带江雨烟回来了,我们去看看!
李大同说着,拉起龙雪的手就往外走 。
“ 这孩子,我正和他说媳妇又被他搅黄了!李大娘自言自语 。
孤城刚在县大队门前拴好马,就看见李大同带着龙雪,嬉皮笑脸的走来;孤城知道,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 我说什么来的,我小子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了美女鱼!
“ 好像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孤城恶狠狠的说 。
“ 你看你,人长得这么丑,还有美人相伴,天理不容啊!
孤城转头对李大同身边的龙雪问“ 龙姐姐,你会包饺子吗?
“ 会呀 。
“ 那你把你身边这位美男子剁了包饺子吧!
龙雪一听哈哈大笑,连江雨烟也笑的合不拢嘴 。
“ 你看你,把我剁了包饺子你敢吃吗?
“ 你敢剁我就敢吃!
“ 这孩子,才几天不见就要吃我了,说话一点都不温柔 !
“ 龙姐姐,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美男子!
孤城拉上龙雪,带上江雨烟走了 。
“ 这孩子,走了也不叫上我,真没礼貌 。
李大娘第一眼看到江雨烟就把她揽入怀里,嘴里还不停的安慰着;十多年了,江雨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般的温暖 。
孤城说要和江雨烟,在凤凰城买一处宅子定居;李大同就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
当他看到黄花梨盒子里的十几根金条,以为是做梦,还特意叫孤城踢他一脚;孤城也不客气,上去就是一脚 。
“ 你小子可以啊!不仅抱得美人归,这些金条是忽悠哪位达官贵人的?
“ 谁忽悠,这是酉水园东家给雨烟的!孤城没好气的说 。
“ 你看看,你家的祖坟冒的不是青烟是金条耶!
孤城白了李大同一眼“ 麻烦李大侦探去边城,帮我找找我的祖坟呗?!
“ 你看你,老是叫我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
孤城又白了李大同一眼,开始简单的讲述里耶之行,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亲身经历 。
刀疤的枪伤,四大金刚的覆灭,钱百万的有情有义,但刀疤身上的秘密他没有说,必竟自己的猜测不一定成立 。
“ 龙图想过几天太平日子,但有人不会让他过的!孤城说 。
“ 他是谁?龙雪连忙问 。
“ 飞天蜈蚣,符思云!
孤城正说着,道一挎一个绣有道字的亚麻布袋走了进来 。
“ 道父,您回来了?
“ 嗯,这几天在雅麓庵和清风道长,喝茶谈经论道,差点就忘回来了!
太阳落山了,石板老街上,赤脚的老人一瘸一拐的挑着担子 。
为了追赶飞天蜈蚣,刀疤和黑寡妇摸黑离开大树坳村 。两个人到达大树坳乡时,发现吉斯110轿车没油了,气得刀疤直跳脚 。
汽油可是稀缺资源,刀疤打听到黑市有走私货,便高价买了两大桶 。
刀疤着急忙慌的给车加油,后座的黑寡妇,正津津有味的吃他烤的野兔肉 。
刀疤做过车和马的对比分析 。虽然他的吉斯110轿车,在崎岖颠簸的山路上没有马那么灵活,但马不能在漆黑的夜晚赶路,两者有利有弊 。
总路程下来,时间上差不多;如果飞天蜈蚣抄近路,那要提前两天到达凤凰城,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
刀疤表面波澜不惊的开着车,其实内心早就慌成一批 。
吉斯110轿车一路开来,没有中深坑或铁蒺藜之类的陷阱,说明飞天蜈蚣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阻止刀疤前进 。
对刀疤来说,龙雪和黑寡妇在他的心里同等重要;只要她们有危险,他都会第一时间奋不顾身 。
这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危急时他愿意以命相抵 !
后座的黑寡妇睡着了,她什么都不想,这世间的纷扰,她的大英雄男人都会用雷霆手段去解决 。
刀疤的头脑是乱糟糟的,必竟那是霹雳连珠 。
虽然飞天蜈蚣发出断交信号,死亡之约 。可他对自己的好,刀疤总能铭记于心 。
小时候,山寨里若有人欺负他,飞天蜈蚣都会帮他出头,有什么好吃的都分给他,还教他武当铁布衫;后来,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
不想今日,两个人为了一个黑寡妇翻脸 。
刀疤手握反向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吉斯110轿车开着车灯,远远看去,好像是黑夜里孤独的萤火虫 。
孤城带上江雨烟,买下石板老街8号的一处二层吊脚楼 。因房主要留洋国外,所以低价五根金条出手 。
这个宅子离黑寡妇的19号不远;两个年轻人总算有一个家,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
李大同听说孤城买了宅子,特意拉龙雪过来祝贺 。
“ 我的乖乖,这房子不错啊!李大同边参观边说 。
孤城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来捣乱,或者欺负他来了 。
“ 你们两个小年轻未婚,算不算是丁克一族?
“ 丁克?啥是丁克?孤城不明白李大同的新名词 。
“ 这都是新时代的中国了,什么是丁克都不知道吗?
“ 不知道 。
“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 你爱说不说 。
“ 丁克就是同居的意思,小伙子!
“ 我们就是同居,但我住一楼,雨烟住二楼 。
李大同笑得像个小丑,孤城都开始怀疑,自己从小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家伙 。
“ 你看这样,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
“ 什么建议?
孤城不知道,李大同葫芦里买什么药 。
“ 你看,你的房子这么大,只住你们两个人有点浪费,如果我和小雪一起搬过来住,是不是热闹点?
“ 我不要热闹 。孤城直接拒绝 。
“ 你想想,我们四个人住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
孤城觉得,李大同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
“ 再说了,你们住房子,我和小雪住县大队宿舍,多可怜啊!
孤城见李大同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
“ 我…… 。
“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我这就和小雪去搬行李过来!
孤城的本意是考虑一下,没想到李大同先下手为强 。
“ 嘿,你…… !
孤城没想到自己会马失前蹄,被李大同钻了空子 。
他想解释,但李大同拉上龙雪一溜烟不见了 。
孤城觉得无赖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点水平的无赖!
正如刀疤所担心的,飞天蜈蚣已经提前到达凤凰 。
由于县大队取消对他的逮捕令,只要他不做危害居民的事,他都可以像普通居民一样自由活动 。
可刀疤不同,他身上有人命案,逮捕令将永久生效,除非他被抓或者死了 。
飞天蜈蚣用一天的时间,观察李大同龙雪,两人从县大队把行李搬进石板老街8号 。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老天都在帮他飞天蜈蚣 。
他想劫持龙雪,如果是县大队宿舍会让他一筹莫展 。但石板老街8号,他成功的机率会大大曾加 。
吃完饭,李大同说起几天前,黑老虎已经调回地方,他的老家黑龙江 ;孤城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
“ 真的假的,你不是又想忽悠我吧?
“ 爱信不信,骗你是小狗 !
从李大同严肃认真的表情上看,应该是真的 。
“ 可惜了,他和你同事多年 。
“ 更可惜的是,他没有抓住龙图,他说此生遗憾 !
“ 不是还有你嘛,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抓不住!
“ 嘿,你……!
趁龙雪她们在楼上,孤城终于打击报复了一回李大同 。
“像我这种玉树临风的人,怎么可能抓不住龙图呢?!
“ 你看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脸皮比城墙都厚,有本事,你去和龙姐姐表白啊!
“ 表就表,谁怕谁!
李大同站起来就要往二楼走,但感觉脚下好像被注了几百斤铅一样沉 。
“ 怂了吧?我就知道你关键时刻掉链子 。
“ 谁怂,我没房,总不能让小雪跟我露宿街头吧?
“ 借口 ,龙姐姐让你买宅子了吗?
“ 没说 。
“ 那不就结了吗?
“ 你小子,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 你看你,就说你还能不能表白吧?
“ 再等等 。
“ 吓尿了吧?
“ 嘿,你……!
凤凰城的街上,卖泥人的手艺人时不时的吆喝一声,他手中的小泥人,活灵活现 。
凤凰城很安静,没有一丝波澜 。
刀疤和黑寡妇到达凤凰城郊,已是入夜 。
易容后,刀疤偷偷摸摸的进城打探消息。
凤凰县大队的门岗里,六十岁左右的老刘头正坐着,一台破旧的收音机传来评书《三国演义》 。
刀疤猜测,县大队门岗的老刘头一定爱酒,配上花生米最好 。所以他弄来这两样东西,希望能从他口中打听到点有用的信息 。
聚精会神听书的老刘头,听到有人敲玻璃窗,他打开窗探出头 。
“ 你找谁?
刀疤不慌不忙,说“ 大爷,这是龙雪同志买给您的酒和花生米,她没在大队里面吗?
“ 哎呀,让小雪同志破费了,她和小李同志搬走了 。
“ 您知道她搬到哪了吗?
“好像是石板老街8号 。
“ 谢谢大爷,您慢慢喝。
刀疤打听到消息,他转身疾步朝石板老街8号走去 。
到石板老街8号,刀疤特意放慢脚步,他能感觉到龙雪的说话声;这说明,龙雪是安全的,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有点平静 。
他心想,飞天蜈蚣一定知道龙雪在这里,没机会动手?还是想把他龙图玩累了再动手?飞天蜈蚣不按套路出牌,让他一时陷入僵局 。
一个幽暗又偏僻的巷子里,飞天蜈蚣正和一个人接洽 。那个人拿出一瓶大约一百毫升的透明液体,交给飞天蜈蚣 。
这个透明液体不是别的,正是迷药——七氟烷 。
飞天蜈蚣知道,这是违禁药品买卖,被抓住可是要吃牢饭的 。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游戏是由他发起的,开始与结束都由他说了算!
这天,江雨烟正吃着饭,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 孤城哥,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
“ 什么事,你说呗 。
“ 我想开个晚上唱戏,白天教孩子学琴棋书画的场所 。
“ 好呀,我们可以租一个大房子,你想好名字了吗?
“ 我想叫它江城院,这个名字有你有我 。
“ 不错,到时候我们夫妻同心!
江雨烟一脸飘红“ 到时你给我打下手 。
“ 好,雨烟,我还有个事想和你说 。
“ 说呗 。
“ 我想过些日子,把我们的定婚酒办了,我要让凤凰城知道你是我孤城的女人 !
“ 你是我的主心骨,你看着办吧 。
孤城站起来,拉住江雨烟的手;“ 雨烟,我想亲亲你 。
江雨烟没有扭扭捏捏,而是大大方方的闭上眼睛;女人的红唇很吸引人,孤城把嘴慢慢地靠上去,两唇之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当孤城以为要完成初吻之际,李大同龙雪走了进来 。
“ 哎呦喂,我的那个娘亲哪,真是辣眼睛!李大同开始起哄 。
江雨烟红着脸,拿起碗筷跑开了 。
“ 你看看,吃个饭还玩亲亲,我破坏了你小子的好事,你现在是不是恶向胆边生?
“ 我想,掐死你!
一个追一个跑,两个人饭桌旁转起圈圈,龙雪笑到肚子疼 。
刀疤这两天寝食难安,他虽然暗中保护着龙雪,但始终不见飞天蜈蚣的行踪,他好像石沉大海,让人琢磨不透 。
今天,道一说是个好日子,大吉大利 。
孤城在凤仙楼安排了几桌酒席,并邀请县大队的所有人,连老刘头都来捧场,一时间气氛热烈 。
孤城拿起酒杯,在江雨烟的陪同下给每一桌客人一一敬酒,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几杯下肚感觉有点飘 。
后来,在李大同的起哄声中,两个小年轻嘴对嘴的亲上一口 ,气氛瞬间爆棚 。
孤城喝断片了,江雨烟把他扶上床盖好被子,看他笑眯眯的傻样,江雨烟也笑了 。
虹桥边上,随着炮竹声声,江雨烟开办的江城院正式挂牌营业了 。
孤城这几天算是双喜临门,他现在做梦都笑醒 。
飞天蜈蚣还是没有行动,这么多天了,搞得刀疤焦头烂额 。
他见证了孤城的定婚酒,江城院的开业 。
他打开董酒,边喝边想,飞天蜈蚣这是用欲擒故纵来麻痹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他想不到的原因?
这些问题一直围绕着他,他要找一个机会把这个危险告诉龙雪 。
这天,龙雪抱一本《红楼梦》独自从8号出来,易容的刀疤便迎面走了上去 。
“ 雪儿 。
“ 你是…… ?
龙雪有点疑惑,他压根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
“ 我是你哥,龙图 。
“ 哥……,怎么是你?!
“ 这些天你要多加小心,特别要小心一个叫飞天蜈蚣的人 !龙图压低声音说 。
“ 飞天蜈蚣?
龙雪虽然听说过飞天蜈蚣符思云,但素未谋面 。
“ 他正玩一个游戏,用你来威胁我 !
“ 哥,什么游戏?龙雪好奇的问 。
“ 说来话长,反正你要当心!
刀疤说完,拍了拍龙雪的肩膀依依不舍的走了 。
对于龙图的话,龙雪并没怎么放心上 。吃过晚饭,她发现那本《红楼梦》落在县大队 。
她说要去拿,见天色尚早,所以她没有让李大同陪同一起去拿 。
天色渐渐暗下来,空气里,有种看不见的不安在躁动在蔓延 。
好像有无数的孤魂野鬼,正走向人的内心,让人毛骨悚然 。
龙雪抱着她那本的《红楼梦》,从县大队出来,她还很亲切的和老刘头打起招呼 。
她见天色有点晚,不远的的地方正好有一辆黄包车 。她心想,老天真眷顾她 。
黄包车夫头戴一只黑色瓜皮帽,一身黑色的补丁衣服;这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底层人的打扮 ,为了生活起早贪黑 。
黄包车载上龙雪一路奔去,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 。街上的小商小贩也开始纷纷收摊关门 。
一路的风景,让龙雪陷入沉思;等她发现黄包车不是去8号时,车夫解释说是她哥龙图想见她 ,让她放宽心 。
黄包车到西街就把龙雪放下;刚刚站稳的她,看见车夫慌里慌张地调头就跑 。
西街很冷清,龙雪左顾右盼也没见龙图的身影 。正当她还以为有人拿她做恶作剧时,一个身影闪出她的身后 。
一块涂抹有七氟烷的白色手帕,捂住龙雪的鼻子 。几秒钟时间,龙雪昏了过去 。
男人抱起龙雪,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
飞天蜈蚣,动手了!
迟迟不见龙雪回来,李大同坚决感觉不对 。他马上拿起衣服冲出8号,正好撞上,刚刚从江城院回来的孤独江雨烟两人 。
“ 怎么,这么匆忙是不是踩上地雷了?孤城又不忘调侃一下 。
“ 小雪去县大队拿书,这么晚没回来,我感觉出事了!
“ 你看你这颗玻璃心,说碎就碎 。
“ 亏我还把你当兄弟,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 你平时总是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今天的脸怎么是黑的?
“ 废话那么多,快和我一起去县大队 。
“ 好嘞,黑脸的包公!
三人冲向夜色,空气里有淡淡的夜来香 。
刀疤刚才也感到一阵发慌,他连忙放下董酒 。
“ 龙哥,怎么了?
只要刀疤情绪上有点波动,黑寡妇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
“ 我感觉小雪出事了!
“ 那你去吧,不用管我!
刀疤二话不说,带上勃朗宁,索喉飞针,杀人魔方,冲出他刚刚租住不久的民房 。
三人到达县大队,道一正和老刘头闲聊 。进到院内的李大同神色慌张,道一问明情况,感觉内有蹊跷 。
“ 道父,会不会是飞天蜈蚣所为?孤城问 。
“ 如果是他,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 他劫持龙姐姐,用来威胁龙图 。
“ 难道,他找到黑寡妇,发现痛失爱人,绝望之下拿龙雪做诱饵,想和龙图来个鱼死网破?!
“ 道父,有这个可能!
“ 这样想来,龙图应该就在凤凰的某个角落 。
“ 劫持龙姐姐,可能是一场赌注 。
“ 如果这样的话,小雪危险了!李大同更慌 。
“ 这只是符思云和龙图之间的恩怨,他应该不会伤害龙雪 。道一分析说 。
几个人正说着话,刚才拉龙雪的黄包车夫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地上 。
“ 对不起,刚才有个人叫我来拉叫龙雪的女孩,他说如果我不拉就打断我的手脚,我没办法,我上有老下有小 。
“ 你说,你把小雪拉哪里去了?!李大同现在像个火药桶 。
“ 西……西街…… 。
道一把江雨烟安排到县大队,叫上值班人员,一行七八人和车夫直奔西街 。
西街除了冷清,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行人除了捡到龙雪的《红楼梦》,再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
一行人没人轻言放弃,他们组成三个组分头去找 。
李大同拿着《红楼梦》,步伐凌乱疯一样走街串巷 。
刀疤也好像夜空下的孤狼,一顿猛如虎的寻找后,一无所获的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租住的民房 。
“ 龙哥,怎么样?黑寡妇边倒水边问 。
“ 没找到 。
刀疤重重地坐倒在椅子上 。
“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刀疤接过黑寡妇递过来的水杯,说“ 老符的目标是我,他不至于伤害小雪 ,等他通知吧!
“ 你有把握破解霹雳连珠?
“ 没有,破解基本上不可能 。
刀疤这样说,黑寡妇知道他对霹雳连珠束手无策 。
龙雪醒来,发现四周漆黑一片 。她想叫喊,发现嘴被堵住,手脚被捆绑 ,四周万籁俱寂 。
突然,一根火柴划破黑暗,点亮不远的两根蜡烛 。
龙雪终于看见绑架她的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她哥龙图所说的飞天蜈蚣 。
“ 你就是龙雪吧?让你受委屈了 。我叫符思云,人叫外号飞天蜈蚣,今晚把你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哥玩个游戏 。
飞天蜈蚣走近龙雪,闻了闻她头上的发香,男性的荷尔蒙立刻动荡不安 。
“ 你哥夺走我的最爱,我也想占有他的,但我不能 。因为你还要嫁人,还有大好的前途 。
飞天蜈蚣停了停,继续说 “ 我这一生苦,不能生育,最后娇娇和你哥好了。现在她有了身孕,成为你们龙家的女人 。
一声叹息,飞天蜈蚣双手抱头“ 我已经写了书信,托人送去龙山八面山,我希望干娘她们过来给我上柱香 !
龙雪不明白,飞天蜈蚣后面那句话的含义 。
没有找到蛛丝马迹的道一一行人,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打道回府 。
李大同和刀疤,今夜注定是无眠的,没有人可以劝他们睡下 。他们一个抱着《红楼梦》,一个抓着董酒 。
天刚蒙蒙,刀疤草草做几个荷包蛋,交代黑寡妇好好吃,自己忍饥挨饿出门寻找线索 。
李大同更早,天还没亮就去西街边蹲守 。他知道这是在做无用功,可他没有办法 。
刀疤还是跑到8号门外游走,他希望飞天蜈蚣能留下什么线索 。
果不其然,8号对面的11号一处不起眼的墙角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一只燕子和46字样 。
刀疤敏锐的发现,那是飞天蜈蚣的暗号——燕子巷46号。
龙图跑到西街,与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李大同擦肩而过 。他知道必须抓紧时间进入46号,不然等到天大亮,县大队人马包围整个西街就不好办了 。
李大同不认识易容后的刀疤,他现在不关心什么龙图,而是被劫持的龙雪 。
燕子巷46号的院门紧锁,刀疤知道飞天蜈蚣有这里的钥匙 。为了制造这里无人的假象,飞天蜈蚣应该是翻墙进去的 。
龙图看着三米多高的院墙,翻墙进去对他来说也是不在话下的 。
飞天蜈蚣听见龙图跳进院内的脚步声,他还是泰然自若的抽他的大前门 。他知道,龙图没有破霹雳连珠的办法。
天大亮,县大队长彭开来,就率领县大队所有人马,对西街开展地毯式搜查 。
刀疤在46号院内盘腿而坐,他知道房内的情形 。密如蛛网的细线,两三百颗透明触发管,几个拇指头大小的集束雷管 。
所有这些,足于让龙图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他走错一步,龙雪的命就毁在自己手里 。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他刀疤能从外面开枪击杀飞天蜈蚣,但他依然救不出屋内的龙雪 。
县大队人马把西街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一点线索 。由于46号院内紧锁,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县大队人马不好擅闯民宅 。
彭开来索性下令暂时收队,他要请大家吃湘西米粉 。
大队人马正吃着湘西米粉,孤城孤身来到西街 。
“ 哟,这不是江城院的东家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彭开来开始打趣起孤城来 。
“ 哪里哪里,让彭大队长见笑了!
彭开来用筷子指了指失魂落魄的李大同,意思是叫孤城劝劝他,孤城心领神会 。
孤城接过李大同那碗米粉,说“ 美男子,我来喂你呗!
“ 你别闹!李大同按下孤城手中的筷子 。
“ 你看你,美女没找到自己的身体先垮掉喽!
“ 用你小子管!
“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有个线索,看来你是不想听了 。
“ 什么线索?李大同来了精神 。
“ 你先吃完米粉,吃完我告诉你龙姐姐在哪儿 。
“ 真的?
“ 骗你是小狗!
看见孤城胸有成竹,李大同马上胡吃海塞起来 。
46号的院子里,刀疤站起身 。
“ 老符,我输了,你把小雪放了,我把娇娇还给你!
屋内的飞天蜈蚣掐灭手中的大前门,脸上似笑非笑 。他把龙雪胸前的五枚集束雷管取下,偷偷把三枚的连线拔了,只留下两颗 。
他给龙雪松绑,那五枚集束雷管被他戴到自己胸前 。没等龙雪明白过来,她就被飞天蜈蚣推出布满蛛丝网一般的大门 。
其实,那些蛛网的细线都是假线 。飞天蜈蚣关门的刹那,他才把真线扣到门把手上 。
刀疤冲上去扶住龙雪;他想起这些天自己的忍辱负重,现在竟被飞天蜈蚣用假线假霹雳连珠来糊弄,他顿时怒火中烧 。
一个开山脚,刀疤要把门踢开,他要找飞天蜈蚣算账 。
“ 哥!不要……!
龙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
百米开外,孤城指着46号说那里就是龙雪的藏身之处 ,他话音刚落,‘砰’一声巨响,46号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 。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县大队人马始料不及 。但他们良好的心里素质让他们迅速作出反应 ,二十多人奋力向46号跑去 。
不明真相的民众,开始向46号聚拢过来 。
刀疤回过神,发现飞天蜈蚣已经倒在血泊中 。他冲进屋内,扶起一息尚存的飞天蜈蚣 。
‘ 老符,你……怎么能这样……!’
刀疤知道,这惊天一爆,足以把飞天蜈蚣的五脏六腑震碎!
飞天蜈蚣微微一笑“ 我……只想死在……你的……手里!
“ 老符!
飞天蜈蚣用血手指了指墙上“ 你……看…… 。
刀疤抬头看去,那是飞天蜈蚣写的两行句子
兄弟,夜深了,孤单在我的梦里 。
死,只是一个绝望之后的开始 。
“ 兄弟,我……有点冷,我想起……我父母……了,我走……之后,麻烦你……拜托道一……师傅,把我……赶回石……石榴坪…… 。
听完些话,刀疤眼眶湿润了 。
院门外,县大队人马正在砸那把铜锁 。
“ 兄弟,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碰小雪……一下,天地……地……可鉴…… !
刀疤点点头“ 老符,不要再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 不了,兄弟,我……时间不多了,我们来……来生……再……再见……!
鲜红的血,从飞天蜈蚣的嘴里涌出 。他的呼吸慢慢变弱,头一低,他就在刀疤温暖的怀里走完人生 。他手腕上表,也永远停留在中午十二点整 。
任凭刀疤怎么呼喊,飞天蜈蚣都已经踏上不归路 。
县大队人马破门而入,他们看到了霹雳连珠,闻到了流淌地上的红色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