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瞟了我一眼，目光仿若冰雪初融，软得让人心醉：「泽宇一切听长公主安排。」

我立刻请旨赐婚，父帝点头应允。

轻微的玉盏碎裂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转头，看见一旁未能得逞的柔华一脸愤恨与不甘，我心中大为畅快。

仙宴散去后，我哼着小曲准备回我的羲和殿。

一直安静吃酒的泽宇急忙跟了上来，低垂着眉眼一路不远不近地缀在我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行至天河畔，我没忍住，转头质问他。

他像是受了惊吓，眉眼垂得更低：「公主不是要挑我做夫婿，泽宇……想问问，需不需要我去羲和殿……伺候?」

天河的尽头是如烟的霞光，暖色光线将男人纤瘦的身影倒映在这浩瀚的天河里，越发显得惹人怜爱。

我看他那小兔子般软软回话的模样，脑子里不禁想到席上那些妖族说的话。

他活得这般小心，定是幼年时受了不少欺凌。

我本就很欢喜他的美貌，此刻心中更是怜惜，忍不住心疼地拉起他的手承诺：「没事，以后跟着本公主，本公主再不会让人欺负你。」

他的眼眸立刻亮起来，软声唤我姐姐：「那姐姐这辈子，都会护着泽宇么?」

「那当然!」我心道，只要你一直保持这副模样，让我护你十辈子都没问题。

忽然，一道金光朝我们急射而来。

「有暗器!」我立刻身体力行，将他护在身后，指尖掐诀，将那金色一团击落天河。

不待我松一口气，柔华那软软的夹子音里带着控诉，就这样传进我的耳朵：「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小叽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将它打入天河?」

我回头，只见柔华提着裙摆，从一旁的灌木丛里快步走过来。

我这才看清，刚刚被我打下天河的，竟是一只小巧的金色喜鹊，此刻正扑棱着翅膀，在天河里挣扎呼救。

「姐姐纵使讨厌妹妹，也不必拿妹妹的仙宠出气，那……那只是只无辜的小雀罢了!」她说着，眼底已经泛起了泪光。

欲坠不坠的泪珠在霞光的映照下，显得她格外无助，让她的指控更让人信服。

乃至我身边的泽宇，也不禁抬眸看向她。

我心底发冷，鼻尖忽然泛出些酸涩——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我们姐妹做什么，只要她露出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总能让男人不分是非地站在她那边，指责我。

仙族是，妖族……亦是。

就连父帝，也总是帮衬她。即便知道不是我的错，依旧会对我说：「你是姐姐，就不能让让妹妹么?」

可分明，我也只比她早出生半个时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