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容堂妹,你快让大伯父别打了,都是我的不好,要打,就打我吧!”
“容堂妹,你......”
沈明容是被摇醒的,一个恍惚,睁开了眸子,一张令她恨之入骨的娇俏脸孔,瞬间窜入她眼帘。
“谢玉娇?!”沈明容瞳孔皱大,心底滔天恨意瞬间涌上,朝着她的脸,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得谢玉娇眼冒金星,摔到了地上,那张娇俏的脸,也瞬间多出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谢玉娇被打懵了,眼眸含泪地抬头看她,一时都忘了反应。
可沈明容却不会等她反应,上前几步,对着她就是用力一脚踹过去,又嫌不够,直接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地往门前柱子上撞过去:“我说过,我必将亲手杀了你!”
“啊!”
谢玉娇被撞得尖叫出声,想维持“善良”却根本维持不住,疼得俏脸扭成一团,慌乱地大喊起来,“容堂妹,大伯父救我,大伯父救我......”
“玉娇!”
原本在一旁教训人的谢文良见了,先是一愣,随后一惊,赶忙扔下手中木棍,飞一般地朝沈明容冲过来,“明容你是疯了不成?那是你娇堂姐,你快住手啊!”
住手?
沈明容却只是冷笑一声,余光瞥见谢文良就要冲了过来,迅速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刀,高举着朝谢文良劈过去,“想救她?那你就先去死吧!”
她可没忘记,哪怕她已经死了,谢文良还对她一刀又一刀地砍!
“啊不要!”谢玉娇惊恐地瞪大双眼,想去夺她的刀。
谢文良也愣住了,一时都忘了躲开,眼看着刀尖就要落下来......
“北赵国内阁大臣谢文良:年四十,体内积火旺盛,咳嗽多痰,乃风热,需以金银花、连翘、薄荷、荆芥、淡豆鼓、牛蒡厂、桔梗、淡竹叶等治疗,三日方可痊愈。”
一行字凭空出现在了沈明容眼前,硬生生地拦住了那即将落下去的长刀。
沈明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行漂浮在半空中的字,脑子一片空白。
她记得,在她死了之后,就是出现了这样一行字,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卷进了一处宽阔的空间。
在那里,有花有草有水,还有一座堆满了各种工具的院子。
可当时她刚走近院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出现在了这儿。
“咣当!”
兵器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是魔怔了不成?竟敢对着为父挥刀!”耳旁是谢文良愤怒又憋屈的声音。
忽地,一阵凉风袭来,吹醒了沈明容,也吹散了她心底的滔天怒火。
沈明容攥紧拳头,指尖嵌进皮肉里,带来了剧烈的疼痛,令她心中一阵骇然。
她这是......没死?
不,不对!
她是死了的,否则不可能站在这儿,那她这是......又活了?
意识到之后,沈明容心中一阵狂喜,上苍终究是厚待她的!
“大伯父快别责怪容堂妹了,容堂妹必定是被山贼掳走,吓坏了,才会......”谢玉娇柔弱委屈的声音响起,听得旁人怜惜不已。
个个都在对着沈明容指指点点,就连先前那被谢文良教训的少年,此刻看着沈明容,眼里也只有厌恶和冷意。
沈明容攥紧的拳头悄然松开,目光冷冽地看向谢玉娇,“不必你在这儿假好心!”
她现在还不能杀了谢玉娇,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可她既回来了,那谢文良和谢玉娇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女,终有一日,她必将手刃!
“容堂妹,我没有,我是真心......”谢玉娇被她的目光惊到,暗道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凌厉了?
还有方才,这**居然打她,还对爹爹挥刀!
“滚开!”
沈明容毫不客气地推开她,越过谢文良,转身就要进府,余光却瞥见了跪在台阶下、背脊挺得笔直的少年,一时停下了脚步。
赵从安?
哦是了,今日是她被山贼掳走的一个月后,她听信谢玉娇的挑唆,认定了是赵从安害她。
谢文良为了让她的名声臭尽,不仅“帮”她罚他跪在这儿,还狠狠地抽打他,谢玉娇倒是占尽便宜,在一旁扮演苦苦相劝的“好堂姐”。
可明明,害她的人是谢文良父女,将她找回来的人,才是赵从安!
“赵表哥,我扶你起来。”
沈明容转身走向他,朝他伸出了手,眼前不出意外地浮现出了一行字:
“赵从安:年二十,内伤,需以川芎、土鳖虫、羌活、龙血竭、如香、没药、马钱子、蜂蜜等制成药丸,每日三粒,七日方可痊愈。”
赵表哥......
赵从安定定地盯着她,那如深渊般漆黑不见底的瞳孔里,厌恶分明。
从他九岁来到长公主府,她对他便从未有过一丝好脸色,不是让他背锅,就是害他被罚。
今日,她却喊他赵表哥!
这必定......又是她折磨他的一种把戏吧?
“不敢劳烦沈大小姐。”
低沉好听的嗓音从他嘴里发出,可语气里却带了冷漠疏离,“五十棍,够了没?”
这人......
沈明容秀眉微蹙,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可随即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才正常。
前世她处处刁难他,害他受尽责骂,甚至逼得他断了一臂,以此来和沈家划清界限。
后来,她记得赵从安离开了长公主府后,去了边疆参军,她死的前一日,还听说他打了胜仗,不日将封王。
“我没让他打你。”
沈明容抿了抿嘴,还是解释了,正要再去拉他,就见......
“容堂妹!”
谢玉娇一脸不忍地扑了过来,将赵从安牢牢地挡在身后,又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哽咽着,“从安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再折磨从安哥哥了!”
谢玉娇贯会装模作样,眼里又闪烁着泪花,围观的路人见了,便纷纷对着沈明容唾骂起来。
“这也太欺负人了!”
“嘘,你还是快别说了,人家有长公主撑腰,可惹不得!”
“我呸!不过就是个失了清白的**,有什么好嘚瑟的?可惜了,谢姑娘那般好,要我说,谢姑娘才更像长公主的外孙女!”
路人每诋毁沈明容一句,谢玉娇心里便多一分得意。
这蠢货,最好当众打下来,名声才更能臭尽!
“打你?”
沈明容却对众人的谩骂诋毁视若无睹,轻蔑地扬起红唇,“你不嫌疼,我还嫌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