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霁清不知道许洛枝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她的笑容实在刺眼。
老爷子的生日不过是走个流程,让傅家的小辈都聚聚罢了。
傅霁清向来对这些阳奉阴违没有兴趣,一个人站在二楼阳台抽着烟。
隐约的星火中,他听见楼下传来的争吵声。
低头看去,就见傅家老三带着几个小丫头,将许洛枝堵在了花园里。
傅霁清黑眸微眯,就这么低头看着。
花园里,傅家老三傅晨晨双手叉腰,表情不屑地看着许洛枝:“听说你今天被姑母打了,啧,山鸡就山鸡,哪怕嫁给了我表哥,不还是一幅贱命吗!”
“就是,结婚那天被我们泼的满身狗血,不也没有人帮她出声吗?傅表哥甚至都没去新房呢,哈哈哈!”
“哎哟可别说了,许洛枝,我这些日子送给你的那些死老鼠,你看着好看吗!”
二楼,听完这些的傅霁清,眉头渐渐蹙起,这些事他怎么从来没听过。
而身为事件主角的许洛枝,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是啊,听你们说的我都害怕了,可是怎么办,我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从来没人关心,又需要示弱给谁看呢?”
许洛枝一步步走向几个人,看着她们诧异的神情,她忽然笑了笑:“你们说的对,山鸡变不了凤凰,踏入这里是要付出命的代价的,所以……既然我都这样了,那我又为什么要忍着你们几个草包呢!”
说完,她就抬手给面前的傅晨晨一个耳光,转头又给了其他几个一人一巴掌,打的她们尖叫怒骂。
可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名媛,哪里打的过从小就要为了一口饭而争夺的许洛枝。
楼上的傅霁清看着眼前的混乱,莫名勾起了唇角,抬手吸了一口香烟,却和突然抬头的许洛枝四目相对。
烟丝的火光照耀在她眼中,如同黑暗里最后的烈焰,莫名吸引人。
就在傅霁清沉浸在其中的时候,他听见许洛枝高声喊了句:“老公,她们打我!”
“……”
一楼大厅,乌泱泱坐满了人。
傅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就这样成为了吵架谢罪现场。
傅霁清站在一旁,看着短短几分钟内把自己扒拉成受害者的许洛枝,忽然发现他似乎对自己妻子的关注太少了些,她恐怕不只是难驯服,还更无耻。
还没等他观察完,就见许洛枝猛地冲入自己怀中,对着傅老爷子红着眼说。
“爷爷,我还疑惑最近是谁老往我和霁清的别墅邮寄死老鼠,没想到……没想到大家这么讨厌我。”
说完这话,她就手滑似的,不小心按开了录音键,傅晨晨她们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什么狗血,什么山鸡,包括死老鼠等等,这些话窜入大家眼中,所有人的眼神都诡异了些许。
许洛枝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鼻血再次涌出,吓得众人连忙喊着叫救护车。
反而是真正被打的几个,被硬生生压跪在地上,安心接受傅家家法。
混乱里,傅霁清看着不停流着鼻血的许洛枝,薄唇动了动,最终直接拉着人前往了医院。
车上,流血过多的许洛枝开始头晕目眩,闭上眼的她忽然感觉额头一沉。
抬眸看去,开着车的傅霁清正将大掌附在自己额头:“怎么一直流鼻血,吃的太补?”
许洛枝对于傅霁清的嘲讽早就习以为常,望着窗外霓虹,她扒开对方的手:“没,只是得了绝症,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