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豹纹大衣,用发胶梳起大背头,见到姜时安,目光打量起她来。
“你就是我爹养的那女娃子?我是姜刚华,按辈分你该喊我小叔。”
听见这个名字,姜时安神色一滞。
自小她只在爷爷偶尔念叨的口中知道,她确实是还有位小叔的存在,但他十几岁就离家,后面再没回来过。
上辈子,她从始至终都没见到过这位小叔。
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
姜时安戒备地在他对面落座,“小叔一回来就来砸侄女的店,不太合适吧?”
听了这话,姜刚华吊儿郎当地敲着桌面,恶声恶气:“我可听说了,你这面馆是拿我爹地契抵押来的。”
“我爹死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老子现在是第一继承人!”
姜刚华声音拔高,狠狠一拍桌子:“赶紧把地契交出来,拿不出就给钱!三万块!”
三万块!
这可不是什么小钱!
“不可能!”姜时安想都不想,强硬拒绝。
被拒绝的姜刚华神色难看,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了过来。
姜时安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避之不及,下意识抬手护住头,准备挡下。
啪!!
玻璃杯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传来,却没有预想中的痛感。
姜时安悄然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深邃瞳孔。
是周江淮!
他不知何时冲进来,用身体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营长!”店外他的手下惊呼。
周江淮眸色深沉,厉声喝:“还愣着干什么!当街闹事!把人给我抓起来!”
店里应声很快涌进来几人,将姜刚华直接拉走。
姜时安回过神来,抬头刚想说话,就看见周江淮身形踉跄了下。
下一刻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她肩上。
“周江淮?!”
姜时安不可置信扶住他,大喊他的名字。
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径直窜入她的鼻腔!
部队医院,独立病房。
经过一夜的看护,男人还未苏醒,姜时安的脸色也跟着憔悴不少。
“周营长本就有伤在身,这次被砸得开线了,重新缝合了下,大问题没有,就是需要好好养一阵儿了。”
耳边记起昨天医生的话,她望着病床上脑袋缠满绷带的男人,回忆起昨天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幸好扔过来只是杯子,要是别的什么凶器……
后果不可想象。
内疚、自责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在一瞬涌上心头。
一时只觉得五味杂陈。
正想着,病房门突兀被人从外推开。
邻居周嫂面色焦急探出头来:“时安妹子,你女儿哭着闹着要见妈妈,我们实在是拿她没法子!”
莹莹从小就认生,昨晚没看见她在,估计是心慌了。
见病床上的男人没有大碍了,姜时安收拾好东西离开。
回家将女儿安抚好了,她将刚熬好的鸡汤收入保温壶。
蹲下身子好好跟女儿道:“莹莹,我要去给爸爸送点吃的了,你在家乖乖的,好好听周伯母的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