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璟回头看了餐桌的方向一眼,又背过身去,指了指庭院的一处回廊,“出来谈。”
他说完先一步出去,周锦官迟疑了片刻,也跟了出去,我呆呆的立在原地有些痴傻,总不能在饭厅和主人坐着,周夫人现在势必视我入眼中钉,周朴文又何尝不嫌恶我,我只好挪着步子低头也出去,站在回廊的头儿上,用一株垂下来的宽大的梧桐叶挡住了自己的身体,透过罅隙看向不远处的他们,程毓璟站在水仙池子的旁边,周锦官无力的贴着墙壁,仿佛随时来一阵风就能将她刮飞,楚楚可怜纤细憔悴。
这样一幅画面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美不胜收,但现实中的女人,不该爱上一个从来就不真心以待的男子,何况,最初的最初,程毓璟也的确拿她当了脚踏板,换而言之,如果周锦官不是周朴文的独女,也许她压根儿连四年前的订婚都不该得到。这四年的幸福已经是偷来的了,错就错在她有了杂念恶念,伤及无辜,让男人最后那点愧疚和怜悯也荡然无存,男人最厌恶在他面前耍心机的女子,这太不拿他当回事儿了,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把他的精明视作无物,他自然借题发挥,感情也变得覆水难收。
“抱歉,我已经说的非常清楚,我们之间,仅此而止,其实朋友何尝不好,我依然可以帮你,照顾你,但男女之间,我们并不适合。我从来都认为,这四年,我们并非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不够信任,不够真诚,我对你自然也不够亲密。你有很多小聪明,背着我用了太多次,我不说,不代表我当真没有看到,我之前的两个秘书,都是因为你,才辞职离开,本身非常清白的关系,为何要想成你认知的那样,而且锦官,我从来没有赋予你可以插手我生活的权利。”
周锦官缩着肩膀,似乎身子有些颤抖,“我承认我错了,我爱的偏激,我有些不择手段,但我没办法,你对我好吗,毓璟,你真的对我好吗,我怕透了你的若即若离,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安全感,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彬彬有礼,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也不愿意变成你眼里的蛇蝎女人,但我没办法,每个人都有捍卫爱情的权利和方式,我没有觉得我错了,只是你不喜欢,我就可以认错。”
程毓璟转过身来,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帕,用指尖抵住,在周锦官的眼角和鼻子两侧擦了擦,周锦官忽然激动的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仿佛在期待什么,程毓璟面不改色,轻轻从她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周锦官身子一僵。
“我曾说过,除了感情,金钱和婚姻,我都能给你,钱你不缺,我就给你婚姻,事实上,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娶你,否则我也不会答应订婚,但是锦官,你要的太多,你超出了我能给你的范畴和选择余地,你将我逼得太死,如果我爱你,我可以接受你的手段和自私,但我不爱,所以我无法容忍。不要对我说求一次原谅这样的话,是你自己耍心机葬送了这一切,没有人可以偏离既定的轨道,你偏了,就不能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