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看着不远处端坐的宋远霖,恨不得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但我大概没什么做鬼的天分,手指触到他的身体,直接穿了过去。
宋远霖也没有睡好,靠在书房的躺椅上沉思了半宿。
天亮时从抽屉里拿出药片,没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我偷偷查过,那是一种三环类药物。
主要作用是抗抑郁。
程铭说过,双亲同时过世对宋远霖的打击很大。
他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并没有表面这般光鲜亮丽。
只是他习惯了什么都不说,放任绝望和焦躁在心里攻城拔寨。
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我。
有一次吵架后,我在手腕上割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决然地望着冰冷的天花板,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还你一条命,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电话那头只有冷笑传来:
「你敢死,你妈也不用活了。」
他总爱这样威胁我。
思绪拽回。
我拧了把湿淋淋的衣服,抬头时刚好发现熹微的晨光从窗缝中溜进来。
天,居然亮了。
我跟在宋远霖身后晃了两天。
第三天,江海市公安厅找到了我的尸体。
宋远霖还在开会,电话是袁秘书接的。
「宋先生您好,我们在滨河公园打捞到一具尸体,进行 DNA 比对后,确认死者是一名叫作路杨的年轻女性。我们恢复了她手机里的信息,看到您是死者的紧急联系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尽快通知家属来认领尸体。」
当着一众甲方,袁秘书直接冲了进来。
宋远霖浓眉蹙起,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懂不懂规矩,滚出去!」
袁秘书满头大汗,难得没有听老板的话。
「宋总,路小姐出事了。」
「啪。」
签字笔掉在地上,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显得尤为突兀。
我扭头看向宋远霖。
只见他微微愣了一下,半晌才自顾自捡起笔,淡淡说了句「抱歉」。
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开起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