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哦,一个熟人,也不太熟。”
确实不太熟,除了知道他毛发旺盛,腹部有一颗痣,其他一概不详。
这顿饭吃到一半,苏婉接到一个陌生座机的来电,“周凌天的家属,来一趟医院。”
男人声音似曾相识,苏婉想不起在哪听过,她问是谁,对方没回,直接挂了。
周凌天的主治医师是何主任,苏婉去诊室没见到人,值班护士带她去了隔壁诊室。
刚到门口,苏婉一眼就落在正中央的男人身上。
他背对窗户,逆着一束光,面容极为模糊,只恍惚看得出轮廓,苏婉鬼使神差往旁边挪了一步,一切都明朗了。
男人的办公桌立着一块牌子:教授—傅南泽。
这座城市有一千多万人口,无数人错过就是一生,他始终没联系自己讨债,苏婉也就没想过还有再碰面的一天。
初见,傅南泽穿着纯黑的衬衣,既成熟又野性,脊背和胸膛全是汗,苏婉什么都没记住,唯独记住了他流汗的性感。再遇,他穿了干净洁白的制服,在阳光深处,清冽又正派。
她莫名心虚,站在那进退两难。
何主任十分热情向她介绍,“这位是傅教授,科室的顶级专家,你丈夫的后续治疗我转交给他了。”
傅南泽冷漠得很,略微颔首,根本没看她。
苏婉低着头,象征性打招呼,“傅教授。”便不再出声。
他手指流利敲击着键盘,苏婉毫无征兆回忆起那晚傅南泽抚摸自己的情形,他的手有茧子,厚重坚硬,遍布在虎口和掌心,当他手掌掠过她身体,停留在臀部时,苏婉就像触电一样,麻酥酥的,磨得难受,激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
是难以形容的紧张与刺激。
苏婉越想越不自在,傅南泽倒坦荡得像个没事人,例行询问,“最近有同房吗。”
苏婉顿时面红耳赤,“四天前。”
傅南泽不紧不慢翻开周凌天的病历本,“我在问他。”
苏婉脸更红了,“我们很少亲近...”
他眼神意味深长扫过她,“边缘性的接触有反应吗。”
周凌天从结婚就没碰过自己,包括接吻拥抱也寥寥无几,苏婉张不开嘴,“偶尔有。”
傅南泽挑眉,“有反应了也不进行?”
苏婉恼了,“这和病情没关系,是我的隐私。”
傅南泽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又专门扎她心,“既然看重隐私,何必找大夫。你不配合,我解决不了问题。”
被数落一通,苏婉老实了,“他精神压力大,所以没进行下去。”
傅南泽没头没尾吐了四个字,“自欺欺人。”
傅南泽的确权威,虽然价格贵,但苏婉才坐了一会儿,就有不止一个病人挂他号了。
他开完药单,没立刻给她,而是压在最底下,“你丈夫没病,要提醒他节制,化验样本的质量很差。”
后面排队的男人偷瞄苏婉,她臊得慌,用力攥紧拳。
傅南泽越过苏婉,“你什么症状。”
男人支支吾吾,傅南泽戴上手套,“去里面。”
检查的工夫,苏婉隐约听到他问,“有多快。”
男人说一两分钟,傅南泽掀开帘子走出,“重度障碍。”
苏婉耳朵一红,别开头假装看走廊。
男人抱怨药不管用,求他支个招救急,傅南泽一本正经,说出口的话却带几分那味儿,“不行就暂停,缓几秒再看。”
苏婉觉得自己没见过像傅南泽这样外表霁月光风,骨子里又暗含骚气的男人。
关键他顶着那张禁欲的脸,偏偏怎么都有气质。
陆续又进来一些患者,苏婉被晾在了一旁,一位中年妇女哭着感谢傅南泽治好了自己丈夫。
他明显有洁癖,不太喜欢握手,不动声色往回抽,“应该的。”
女人送了锦旗,金灿灿的一行字,“感谢傅教授造福和谐夜晚。”
苏婉没控制好,噗嗤笑了一声。
傅南泽余光淡淡瞥她,起身去水池前清洗双手,“二楼缴费,一楼取药。”
苏婉拿着药单刚要走,他忽然又问一句,“吃避孕药了吗。”
怪不得他迟迟不放人,原来是单独提这茬。
苏婉扭头,傅南泽洗完手坐回椅子,似乎并没搁在心上,随口一问而已。
“吃了。”
“是72小时之内吗。”
“对。”
傅南泽不说话了。
她以为没完,等了半分钟,他抬起头,“还不走?”
苏婉返回,点开手机二维码,“我欠你100块钱,转账行吗。”
傅南泽看着她,“什么时候欠的。”
她也分不清他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故意逗她,要不故意装傻。
反正苏婉的直觉,他挺难搞的,是那种高级渣,又擅长拿捏,又克制,表面看不出,是正人君子或者情场玩家只取决于裤子穿没穿,属于女人堆里收放自如的那款高手。
“在酒店...”
他一语道破,“趁机要我手机号?”
苏婉一愣,傅南泽眉眼含着深意,“收起你的心思,下家不是这么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