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梦境。我一下子头疼得厉害，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有一只大手生绞着五脏六腑。我缩成一团，忍着痛，摸过枕头下的手机，接通了电话。「陆晓晚，我药呢？」厉云琛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回道：「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天冷，穿厚一点，保暖背心在……」我睁开眼，阴湿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把手机拿近看了下，是个陌生号码。我就说，我记得把他拉黑了的。「厉云琛，我们已经结束了。」我语气冷了下来。他气急败坏：「那你把自己的东西拿走，我看着心烦！」是为了姜羽禾搬进去的时候，不看着心烦吧。我抱紧了暖水袋，「扔了吧，不要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沉默了半晌，冷哼一声：「陆晓晚，你说个数，要不然我分得不安心。」我咬紧牙根，等痛意褪去了才缓缓开口。「什么都不要。」不要东西，不要钱。也不要你。没等他反应，我挂了电话。-早在六年前，厉云琛就认定了我是「拜金女」。当时他心脏病突发，在医院全身插满管子，语气却冲得很，对谁都是一个字：「滚！」请来的护工，接连跑了四个。我是第五个。他脾气暴，一生气就摔东西，小护士们都怕他。只有我，打不跑也骂不跑。他有次突然发脾气，扬手打翻了我手里的热粥。黏稠的汤汁黏在我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我却顾不得疼，只是担心他：「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好不好？」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转过了脸。「你为什么不躲？」「我躲了，谁管你呢？」「别装了陆晓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钱。」是啊，我为了钱。只要他好好的，说我为了什么都行。厉云琛大概不知道，我总喜欢趁他睡着，小心翼翼地贴近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阿辰。」我亲昵地叫他。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还活着，我比谁都高兴。相比厉云琛的无动于衷，他的父母倒是很喜欢我。有一次厉云琛的妈妈打趣道：「晓晚你可太招人喜欢了，要是我们阿逸有福气能娶到你这样的姑娘就好了。」我抿嘴笑。

厉云琛则在一旁阴沉沉地看我。

我知道厉云琛不喜欢我，他心里有个白月光。我也没想过后来有一天会走到他身边，和他成为恋人。我只是单纯的，想守护他，而已。转折出现在有次我去 A 市出差。听说附近有座庙，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灵得离谱。我踩着山路跑了好几次，终于给厉云琛求到一个。为此，我额头上落下一个疤。那天我拿给厉云琛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红了眼。像是被我感动到。可我知道，同学群里正疯传着一张照片。是姜羽禾在国外交往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友。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狂啃，听说就快结婚了。那天的厉云琛，有点疯魔。他一遍遍问我：「陆晓晚，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喉咙干涩，一遍遍点头，「当然。」对他，我从未犹豫迟疑过。可他跟我在一起的这六年来，一次喜欢，都没有说过。和厉云琛同居后不久，我找他要了 50 万。买下了这间屋子。我管他要钱，他从来都不过问。只是他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屑，叫人看了伤心。在他眼里，我怕是丑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