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门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戒指盒。
云初驱车到了宋氏楼下,随手将钥匙丢给了泊车的工作人员,朝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一室愁云惨雾。
有人欢喜有人忧。
薄晏卿与宋景砚面对而坐。
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汇报着近三个月的财报情况。
柏岳给出的价码很高,一些股东自然狠狠动摇了,尽管他们也知道,他们同意收购,对宋氏定然不利。
宋氏若是到了柏岳的手中,无非是任人鱼肉。
可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已经快守不住了。
再加上,柏岳太强大了,他们不敢与柏岳为敌。
柏岳的负责人代表发言:“此次金融风暴,虽然宾玺集团盈利可观,但同样,负债率也到达了十年以来的最高。各位股东不妨酌情考虑一下。”
宋景砚看向薄晏卿。
男人坐在对面,全程冷漠,修长白净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ZIPPO打火机。
钛合金的机身,在指尖周转流连,忽然“呲”的一声,打火机燃起火焰,微弱的火光,映出男人幽暗的眼底。
薄晏卿点了一根烟,迷迷火星,将他薄冷的眼眸,衬得很亮。
氤氲的烟雾,从鼻尖盘滤,俊美如斯的侧脸,在烟雾中泛起令人心悸的冷光。
云初是他的底线。
宋景砚越他的底线,他就要宋氏的命。
宋景砚死死地攥紧了拳头,紧盯着薄晏卿,目光如刃。
明知他是冲着摧垮宋氏而来,可面对柏岳这样强大的商业巨头,任凭是谁,都束手无策。
宋景砚不甘心。
他不想认输。
窗外,云初的身影掠过。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踩踏的声音,利落干脆。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众人被突兀的动静惊了一跳,纷纷循声望去。
云初一身暗红色西装,衬得皮肤雪白如玉,高挑的身影走到投影仪面前,一瞬挡住所有的光,精致的绝颜,在冷白的光影下,贵气逼人。
她目光很快锁定在薄晏卿身上,冷冷地勾唇,随手将投影仪关上。
云初道,“开灯。”
助理将灯打开。
云初微微抬起下颚,目光浏览一圈,面无表情地道:“柏岳集团以为财大气粗,就可以把私人恩怨摆在台面上,以此作为要挟,针对宋氏?”
她说着,声线骤然沉下,“柏岳当真以为,薄氏真的是华国的天?”
寥寥一句话,却透着不容侵犯的高贵,气势惊人。
云初望向薄晏卿,冷冷一笑,“你,出来。”
薄晏卿将香烟捻熄在烟缸,慢条斯理得反问,“理由?”
“在柏岳决定收购宋氏之前,我们好好谈谈。”
云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着薄晏卿道,“想必,我们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薄总,不要浪费彼此时间,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认得,这是宋景砚的未婚妻,宋云初。
可谁都想不到,宋云初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用这种语气和薄晏卿说话。
薄晏卿眸光一僵,手指骨节一阵阵泛白。
他突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薄晏卿方才一走,会议室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无数议论声中,宋景砚起身也想追上去,秦烈却上前一步,将他拦住。
“宋先生,止步。”
“让开。”
“云小姐也说要和薄爷好好谈谈,宋先生还是不必介入了吧!”
宋景砚眉头紧了紧,攥紧了拳。
……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
云初步入电梯,她按了一层,又摁住了。
薄晏卿也随之步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
云初目不转睛得盯着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楼层,淡淡地道,“这就是你的手段?”
薄晏卿看向她。
云初冷笑了一声:
“柏岳不惜大张旗鼓地收购宋氏名下各大资产,从商业的角度考量,投资率高,回报率小,这不是柏岳一贯作风。
不过,若是从私人角度来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举重创宋氏,出于报复的目的,让宋氏元气大伤,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一层。
云初走出了电梯,回过头,却见薄晏卿站在电梯里,目光阴沉得落在她身上。
薄晏卿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她道,“我不允许你动宋氏。”说完,她走到门外。
薄晏卿方才走到她身侧,云初却抬起手。
她的手上,捏着一枚钻戒。
薄晏卿的视线骤然定格。
云初转过身扫了他一眼,“还认得这戒指吗?”
当初,他将这枚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对她求婚。
“薄晏卿,你别以为,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不过是想要利用收购宋氏的契机,以此来达到胁迫我的目的,不是吗?”
薄晏卿俊脸微侧,却缄默不声。
他一贯如此。
可她最是厌恶他什么都不说!
云初猛地将戒指扔到了喷泉池中。
薄晏卿瞳孔一阵失焦,下一秒,云初猛地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扯到自己面前。
“薄晏卿,我警告你,死了这条心!你既然要针对宋氏,那就请你针对到底!你要收购宋氏,那就收购试试!你有本事就收购,可不要到最后不了了之,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薄晏卿低眸,面无表情地审量她半晌,薄唇终于动了动,却逸出几个冰冷无比的字符:
“你以为我不敢?”
“你怎么不敢!?”
云初却是被他这句话弄笑了,“你可是薄晏卿!你总有手段,让我更恨你。”
她锐利的眼神,只叫人感觉锋芒在背。
“你问我能护宋景砚多久,能保宋氏多久?那不妨你试试,你看能不能保得住?我是斗不过薄氏,但无论任何代价,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你动宋氏!”
云初说完,豁然松开了他的领带,转身进了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