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太太此言一出,姜梨的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笑意。
“商奶奶,您放心,就算结婚了之后,我也会常常去看您的。”
“那说好了,姜梨,你可不能反悔哦。”商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满脸喜爱的看着姜梨。
姜梨乖巧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商老太太看着姜梨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只觉得越看越喜欢。
商老太太再看向了自家孙子,商淮舟此时沉着一张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商老太太不由得越看越不满。
在商老太太看来,商淮舟一天到晚就是拉着个脸,根本不会讨长辈欢心,完全没有姜家这丫头讨人喜欢。
姜梨从小就爱黏着商淮舟,商老太太是何种人精啊,姜梨对商淮舟的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商老太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商老太太从小就喜欢姜梨的紧,她本来还等着姜梨长大后让商淮舟把她娶回商家呢。
自己的孙子,商老太太是最了解的。
商淮舟那小子,嘴上虽然不说,但商老太太看得出来,商淮舟对姜梨的纵容和宠爱也是独一份的。
谁知道,三年前却不知道怎么了,姜梨一夜之间出了国,大有不会再回来的意思。
商老太太当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看着长大的孙媳妇,怎么就跑了呢?
当时,不管商老太太怎么问商淮舟,他都不肯说出实情,只说那是姜梨自己的选择。
但商老太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当年姜梨一夜之间便出了国,商淮舟知道后也像丢了魂一般。
商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商淮舟的肩膀,叹了口气:“淮舟,其实你心里也是喜欢姜梨的对不对?”
“你的那点小心思,奶奶看得出来。姜梨明明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迈出这一步呢?”
商淮舟沉沉开口:“奶奶,姜梨她既然叫我一声小叔,那我们之间就是不可能的。”
商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是好糊弄的!你如果不喜欢姜梨,心里不想跟她在一起的话,那你又为什么会如今三十岁了还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你还不就是在等她吗?”
“你如果真的觉得你和姜梨之间是不可能的话,那你为什么又屡次拒绝你爸妈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
“淮舟,你的心思奶奶都懂,也都支持。现在姜梨好不容易长大了,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你还把人给气跑了算是怎么一回事?”
商淮舟语气微沉,“奶奶,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但姜梨还是,她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我不能耽误她。”
商老太太气结,“你就自己作死吧,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如今商淮舟再度想起三年前商老太太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这一顿晚饭,在座的几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等几位长辈也放下了筷子后,商淮舟便起了身,借口说自己还有事,便匆匆地离开了姜家老宅,像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余缺此时附在了姜梨耳边,轻声说道:“姜梨,你的这位小叔好像有点不对劲。”
听见余缺的话,姜梨这才抬头看向了商淮舟离开的背影,这还是今晚姜梨第一次看向商淮舟。
姜梨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是吗?他不是一直这样吗,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三十多年来都清醒克制,向来滴酒不沾的商淮舟,在这天夜里,第三次走进了自家的酒窖。
商淮舟虽然从不喝酒,但他作为一个有品位的有钱人,他爱收藏酒。
他第一次打开酒窖里的酒,是在姜梨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天深夜。
那时偷偷在姜梨唇角落下一个吻的商淮舟辗转难眠,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地下室的酒窖。
那是商淮舟第一次体会到酒和宿醉的滋味,宿醉后的头疼很不好受,但这和他的心痛比起来却不算是什么。
第二次,是姜梨被他拒绝表商连夜出国后。
得知姜梨出国后的商淮舟再一次喝了个烂醉如泥,酒精能麻痹他的神经,让他获得片刻的放纵和解脱。
他可以借着酒劲释放情绪,诉说悲痛和爱意。
等到第二天清晨酒醒之后,他又会变回那个冷漠无情、不疑有他的商家继承人。
这一次,在得知姜梨和余缺结婚的消息后,商淮舟再一次走进了酒窖。
他轻车熟路的从琳琅满目的酒架上拿下了一瓶高浓度威士忌,随后走到一旁的吧台,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高浓度的酒精火辣辣地划过商淮舟的喉咙,商淮舟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太阳穴的跳动。
其实商淮舟不喝酒,正是因为他是不适合饮酒的那一类人,每次酒精入喉之后,商淮舟都会心跳加速。
但也正是每一次买醉的时候,商淮舟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唯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深夜,他才能毫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才能完完全全的做他自己,而不是那个一丝不苟的商家继承人。
姜梨在成年之后,就已经不再姜家老宅常住了。
姜父姜母在同一个别墅区给姜梨买了另一套别墅,户型不如姜家老宅大,但是姜梨一个人住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姜梨如今住的别墅和姜家老宅也不过隔了十分钟的路程。
姜家和商家本就是邻居,两家世代交好。
所以为了让商淮舟和姜梨有个照应,姜父姜母直接把替姜梨买的那套别墅直接买在了商淮舟的那套私宅旁边。
姜梨回国后,其实本不愿意再住在商淮舟隔壁,但她发现自己无论住在哪里,好像都有些避无所避。
姜梨曾经窃喜于她和商淮舟这样的形影不离,仿佛有多亲密无间似的。
但如今姜梨想要放弃商淮舟时,她这才发现有多难办。
于是姜梨便只好安慰自己,姜商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她能躲商淮舟一时,难道还能躲他一辈子吗。
只有哪怕面对面也不为所动,才说明她是真正的放下了。
这天夜里,洗完澡做完护肤的姜梨刚准备上楼早早的睡个美容觉,她便听见她家门口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那声响闷闷的,听起来像是有人一下又一下的捶着门。
于是原本都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睡觉的姜梨只好折返回去,拔高了音量问了一句:“谁啊?”
但回答她的只有那闷闷的捶门声。
姜梨倒是不担心会是坏人,毕竟他们这作为京北最高级的富人区,小区的治安是极好的。
如果不是这里的业主的话,小区物业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更何况小区内每天还有安保队巡逻,简直是安全到不能再安全了。
因此就算没有得到来客的回答,姜梨也并没有害怕。
她走到玄关处,按亮了一旁的电子猫眼,便看见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她最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