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贺公子举着酒杯走了过来,我爸赶紧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笑容听着他那句姐姐,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拿稳。
他笑着接住了,递给我:姐姐拿好了。
我捏紧杯子,点了点头:谢谢。
门外突然传来骚动,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宴二少来了。
然后,那张和我记忆里别无二致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眼前。
他眉眼褪去青涩变得沉稳,五官温润的线条如今变得凌厉。
我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我慌忙蹲下去捡,贺公子按住我的手,无奈道:姐姐,我来,会受伤的。
我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原以为宴辞已经离开了,谁知他就站在原地,眸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猝不及防地同他对视,他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我慌不择路地朝洗手间跑。
他不会是今天特意来找我算账的吧。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接近他是为了图谋宴家的财产,好让宴家以后帮秦家什么。
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单纯地想对他好!
我真的再没有其他的图谋了。
我刚走到洗手间还没进去,腰间突然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我啊的一声,他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摁在了墙上。
喊什么?想要你的贺公子来救你吗?冷嘲声响起,我蒙了。
宴辞眉目凉薄,单手将我的双手手腕握在了一起,压在了我的头顶上。
我被迫抬头和他相望。
他眼里的怒火昭然若揭:他比我好在哪里?
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你想到快要发疯。他正常的声音说到后面不可抑制地哽咽起来,姐姐,你别要他好不好?我乖乖的。
他松开我的手,双手抱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所有的伪装溃散,一败涂地,最软弱的部分就这样直白地暴露在我面前,他哭着求我:
姐姐,求求你,别不要我,我真的会死的。
晚宴结束,回到家里,我爸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他能在两年内把宴一踩在脚下坐稳宴总的位置回来,也是个人物了。
宴一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假少爷。
我没说话。
我爸继续道:两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何况感情,物是人非事事休,贺公子挺好的,贺家老爷子和我是多年的朋友,家风好,你嫁过去,两家成一家,好得很。
我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宴辞的面孔,怎么都没法跟我爸说好。
——
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霍霆这个狗果然开始对秦家出手了,先是截了我几个大的合作,又是举报我漏税,审计的一来,整个公司都没法运转。
我气得要死。
就在我愁得不行的时候,我爸带着我去赴贺家的家宴。
贺叔叔道:只要咱们两家结了亲家,霍霆怎么也撼不动咱们。
我爸倒是没一口答应下来,说是尊重我的意愿,可霍霆出手这段时间,他头发白了不少,却还是强撑着安慰我。
爸,是我没用——
秦小姐,贺公子请你过去,说是有东西要给你。服务员追了过来。
我爸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去吧,别多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霍霆还没本事让我卖女儿,就算是破产了,我闺女不愿意的事,爸也不会答应。
我喉咙酸涩,强忍着泪跟着服务员回了包厢。
路上我没注意看,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被宴辞逼到墙角了。
你宁愿去求那个小屁孩都不来找我,为什么!他哪里比我好!我哪里不如他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不准和他结婚!
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见我不说话,他又咬牙切齿:是因为他比我年轻吗?年轻有什么好的!他根本就比不上我!
凶狠的语气又莫名其妙地委屈。
像是一只被夺食而炸毛的狗。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