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瓜子儿脸,一双柳叶眉淡如水,上扬的凤眼透着久居高位的贵气,鼻梁挺翘,鼻头圆润,唇边两个梨涡。
真真是美人如画,一娉一笑都充满了风情。
秦施施看着那个女人,挑着车帘的手渐渐发僵。
见她脸色不对,宁玉儿奇怪的问:“施施,你这么了?”
“没事。”秦施施收回手,车帘落下,遮住了摄政王府的马车。
靠进座位里,秦施施发现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水沄为什么在傅云辞的马车里?
傅云辞在不在里面呢?
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出城,是要做什么?
马车慢慢走着,秦施施的心里一直在反复的思考这三个问题。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若非还有韩箬水的事情要解决,她现在一定要跳下马车,直接冲到傅云辞马车里,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和水沄孤男寡女同乘一车出城!
烦躁到不行,秦施施掀开车帘,伸出头往外望了一眼,发现摄政王府的马车竟然就在前面,看方向,竟然也是去往南安寺。
他去那儿做什么?
马车终于到了南安寺。
秦施施下车后立刻看向傅云辞的马车,他的马车先到,此刻正停在路边,丫鬟恭敬的立在一边,将水沄扶下了马车。
紧接着马车微晃,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在众人簇拥中下了马车。
随后马车被车夫赶到一边等候,水沄扶着老人朝着南安寺走去。
原来傅云辞不在里面……
秦施施紧绷的身子顿时松懈下来,可终归还是有些不爽。
水沄能乘坐摄政王府的马车,那就证明她和傅云辞见过面。
不过,被她小心扶着的老妇人又是谁?
虽然刻意穿了普通的衣裳,可周身的雍容气度却是遮掩不了的。
“走了,发什么楞。”苏明珠上前搂住了秦施施的胳膊。
秦施施敛眸,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心事,跟着三妖女往南安寺去。
此时正是香客多的时候,南安寺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三妖女一进去,顿时人来疯,撒了欢的跑。
怕她们跑散不好找人,秦施施便大声叮嘱她们,午时一刻客房见。
三妖女答应一声,便跑没影了。
秦施施不喜欢这么多人,便转身往后院走去,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
后院多是香客休息吃饭的地方,所以比较安静,周围花草掩映,十分幽静。
秦施施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古钱把玩。
这时,身侧的树林里隐约传来说话声。
且声音很熟悉。
秦施施皱眉,立刻收了古钱,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绕过几棵大树,那说话之人便显露在眼前。
是一男一女,男人身着玄色衣袍,暗金色纹路滚边,长身玉立,俊美无匹。
女人一身淡粉色轻纱衣裙,瓜子儿脸,上扬的凤眼此刻微微弯着,凌厉之气尽收,只余下满眼的温柔与爱慕。
“云辞哥哥,这处安静,你我今日便在此处好好说说话。”
秦施施眸光一寒,糯米小牙咬的‘嘎嘣’响。
好你个傅云辞,一边对她情深不寿,一边和水沄在佛门圣地偷摸见面!
这边,傅云辞看着面前的女人,烦躁皱眉,薄唇微动正要说话,耳边却听见轻微的响动。
他眉一凛,手掌一翻,淬了剧毒的暗器便握在了掌心,寒眸转动,对
准声源处便要击出。
就在暗器快要出手时,他的鼻尖便闻到了那股让他熟悉的少女馨香。
手一顿,暗器立刻收回,同时目光也终于看清了树后鬼鬼祟祟的脑袋,唇角便浮起一抹笑意。
秦施施正小心翼翼的躲在树后偷看,忽然一股杀气自周围涌来,心中一惊,正要躲闪,那骇人的杀气却又消失。
她气馁的撇了撇嘴,明白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傅云辞发现。
本来是想偷偷藏在暗处捉奸,可没想到还一句有用的都没听见,竟然就被发现了!
暗哼一声,索性直起身子,顶着傅云辞火辣辣的目光,足尖一点上了树。
低头对上傅云辞的视线,秦施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盯起了哨。
秦施施动作极轻,上树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水沄又是背对着她,所以根本不知道。
见自己说完话后,面前的男人便笑了,水沄心中一喜,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红晕。
顿了顿,才又开口:“现在朝中形势复杂,王爷您位高权重,可在这暗潮之中也难保自身,我思来想去,现在只有一法能保您安宁。”
傅云辞扫了一眼对面树梢上靠着的少女,长眉微挑:“哦?”
水沄立刻道:“我爹乃神机楼大算师,如若您能将我爹拉拢,一定能保自身安全。”
听到这儿,秦施施一张小脸冷的能结冰。
拉拢水清?
水沄是水清独女。
这话换个直白的方式,就是,如若你能娶我,一定能保自身安全。
这个水沄,表面看着是在担心傅云辞的处境,可暗中却是在用权利在向他逼婚!
秦施施单脚搭在树梢上,另一条腿随意落在空中,一下一下的晃悠,双手环着胸,小鹿似的黑眸紧紧盯着傅云辞。
小模样看似悠闲自在,可傅云辞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气。
心中蓦然就生出一个感觉:只要自己一个字不对,少女便会跳下来和他拼命。
小丫头,着实霸道。
可……他喜欢。
看着男人唇边的笑意更浓,深潭般的黑眸中暖色渐融,竟有几分温柔。
水沄欣喜若狂,紧紧咬住嘴唇,让自己保持淑女的端庄,小声开口:“王爷可是答应了?既如此,那我回家便和爹爹说……”
随着水沄说话,树上的少女小脸越来越冷,小手‘咔擦’一声掰断了一根树枝,就像在掰的是某人的脖子。
“谁?!”
水沄被惊了一下,急忙回头,一眼便看到了树梢上的秦施施,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往傅云辞怀里躲。
傅云辞一个侧身,水沄扑了个空,面上讪讪,恼羞成怒,冷冷盯着秦施施怒喝:“什么人在那儿?给本小姐下来!”
树上之人没有动,反倒是身边的男人动了。
见傅云辞朝树上之人走去,水沄便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要亲手击杀歹人,于是立在原地观望。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傅云辞到了那树下,竟温柔的朝树上之人伸出手,轻轻说了两个字。
“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