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几句后,苏夫人眼尖,忽然瞥见傅君烨长袍掩盖下的脖颈红红的,吓了一跳,忙问道:“皇上,您脖子是怎么了?”
内心深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已经把傅君烨当做自己半个儿子。
此刻这话,便带了几分关切之意。
她话落,在场诸人皆把视线投递了过来。
透过衣襟,只见傅君烨的脖子红了一片,上面有明显的指印,昨夜尚且还没有的。
苏章首先变了脸色,急道:“莫不是府里进了刺客?”
“刺客”两个字一出,傅君烨和时溪不由互看一眼。
两人同时想到早上那一番剖心之谈,只觉得甜蜜无比。
眼见爹娘着急,时溪忙道:“爹,不是刺客,是……”
她踌躇着,正想着承认是自己掐的后,如何解释缘由,却很快被傅君烨接了话道:“是朕自己不小心,不是什么大事,让大人和夫人担心了。”
他虽接得快,但是结合时溪刚才那句未完的话,在场几人却是已经明白了。
当下心中相比昨夜皆是更为震惊。
那指印的粗细,明明就是女子的手。
难道,是白儿掐的?
倘若真是她做的,为何皇上不仅不责怪她,反倒帮她掩饰?
难道,他竟爱她已到了如此地步?
这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了。
一时苏夫人心中暗忖,等到皇上一走,便马上跟皇上问个清楚。
说话的功夫,早膳亦陆续端上来了。
因为有贵客在,今日苏府的早膳相比以往不知丰盛多少倍。
除了各色的电心、八宝粥、酥油饼等,数碟家常的酱菜、腐乳。
傅君烨昨夜体力消耗大,早晨胃口极好,就着酱菜连喝了几碗粥。
得知小菜都是苏夫人自己腌制的后,更是连连夸赞,惹得苏夫人笑开了花,忙命下人装了些,交给李茂全带回宫。
用膳完毕后,几人品着香茗,傅君烨跟苏章道:“苏大人,朕有一事欲与而二位商议下。”
从得知时溪的女儿家身份那一晚起,他就在考虑此事了。
他登基是在五年前,彼时由于未立正妃,故而后位一直空悬。
如今要册立皇后,自然要诏告天下、普天同庆。
做皇后,时溪的家世是极为合适的。
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弄权,大离朝历来皇后人选皆不会出自王侯大家。
时溪之父苏章身为翰林院大学士,官不过正三品。
为官近二十载,廉洁奉公、忠心耿耿,颇为美誉。
苏氏人口简单,无旁支,也不曾与其它显要之家交往密切。
一切的条件都很符合。
他唯一担忧的一点,就是有人会借着时溪与沈彬先前的婚事来做文章。
毕竟现在后宫的几位妃嫔,皆是朝臣之女。
虽则他登基后立威已有成效,但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很可能他们还会从中作梗。
故而,他需要苏章私下去联络一批老臣,游说他们。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旁的人去做他都不放心。
唯有交给苏章。
两个人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为了爱女,自然是一某即合。
商量完毕,傅君烨便要回宫了。
众人一起送他至门外,却见他站在门口不走,目
光一直看着时溪,于是纷纷自觉地先告退。
等到人走远了,傅君烨这才轻抚时溪的秀发,柔声道:“朕一回宫,便去拟立后的诏书。”
“嗯。”
到底是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时溪微露羞意,头抵着,盯着自己的脚尖。
傅君烨叹了一口气,道:“朕真舍不得你。”
他们两人,今早才好不容易解开所有的心结。
现在他恨不得把她时时都绑在身边,到哪里都带着。
但是为了将来的长久之计,又不得不忍耐。
“皇上……”
时溪抬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
她如何舍得?
扫一眼四周,只见下人们尽皆低着头,时溪忍不住拔开他的衣领,瞧一眼他的脖子。
颜色已经淡了些了,但是仍旧能看出指印。
她不由得心疼地摸了摸,道:“你回到宫里,记得召太医来瞧一瞧。还有,那清音丸我只吃了三颗,余下的都在玉露殿妆台的屉中,你且拿去吃上几颗。”
对于她的关心,傅君烨很是受用。
虽然这点小伤,他是不会放在心上,不过看着她这般郑重嘱咐的模样,他乖觉地颔首道:“朕知道了,你这些日子在府中且乖一些,最晚一个月,就会行册后大典了,这些时日你多陪陪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