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考虑多久，乔言点了点头。

董经熠毫不掩饰心中的情意，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孱弱的身子，却停下了动作。他的喉头滚了滚，他不想勉强别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场演戏罢了。

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心底晦暗的心思。

回去的路上，董经熠明显感觉到乔言的话渐渐变少，再也不像从前一般熟稔。他沉默的开着车，视线却时不时的看向副驾驶的乔言。

而她呢，一脸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睁着瞌睡的眼看着倒退的树木，和头顶的蓝天。董经熠皱了皱眉，心中闪过复杂心绪。

他知道，她还是想飞向蓝天，俯瞰机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仰望着蓝天。

董经熠将乔言送回了他给她安置的公寓。

他按响了开关，一侧的空气净化器发出“嘀一嘀”的工作声。

这是他特意为了乔言量身定做的，为的就是想让她少受些痛楚罢了。

乔言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如瀑布的长发散落在一边，脸色透明得如同白纸一般。

莫名的，董经熠看着看着，嘴角漾起一抹笑。

听到笑声，乔言掀开了眼皮，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师兄，你还是同以前一样，经常笑我。”

说完，她唇角轻扯出一个极浅淡的笑容。

董经熠一愣，也笑了笑，笑容中含着对她的宠溺，他亲呢的揉了揉她的头：“以前的小丫头也不像以前了，还会和我呛声了。”乔言望着他的眼睛，头一次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只不过提及从前，她总是能够想起顾烨霆。

一年过去了，再次和他见面，发现他还是一点未变，清冷的脸庞一如从前。

……

乔言皱了皱眉，想起之前在婚礼殿堂的那一眼。

他如今似乎并未休息好一样……

乔言晃了晃脑袋，摒除心中纷乱的思绪。

过去只能是过去，始终会被人抛弃在角落。

董经熠见她发呆，垂下了眼帘，自然知道她许是又想起了顾景准。

想起那天的一瞥，两人之间暗处的较量，他闭了闭双眸，再睁开的时候，眼神恢复清明。

乔言告别了董经熠以后，关上了灯。

整座公寓陷入了一片黑暗。

可她却觉自在多了，在黑暗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才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如今的她只能仰望那片蓝天，再也不能俯瞰大地了。

另一边。

北岭航空。

今天有个北航528的飞行任务。

顾烨霆垂眸看着驾驶舱的仪表盘，深吸口气。

他守好了北航528，可他总有一种错觉，乔言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脑中想起之前她清冷的眼神，他不由得心口一揪。

顾烨霆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他带领所有机组人员很快结束了飞行。

行结束。

顾烨霆推着登机箱，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别墅。

别墅里早已不像以前一样，灯火通明。

现在反而寂静的有些可怕，隐于夜色中别墅，更加有些渗人。

就连月光也不像之前那般明亮了。

顾烨霆看着看着，喉间溢出一抹苦涩。

以前在别墅里执着的等着自己的乔言，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的喉结动了动，每次回来空旷的别墅，却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过去的一年，别墅还保持着以前的模样，他害怕乔言回来的那一天，或许很是生气。

他躺倒在主卧的床上，贪婪的呼吸着熟悉的味道。

一年已经过去了，她身上的味道已经逐渐散去。

顾烨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中的很快弥漫着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