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闷哼一声,随即进了浴室,时温艰难地翻过身,心里一阵悲凉。
三年来的婚姻,换来他无数次的折磨,每次完事就立马去洗澡,好像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甚至在她怀孕期间也不放过。
时温不止一次问自己,他到底有多狠心才会如此待她。
可答案是——他对她有多狠心,就对郑书意有多爱。
随着时间的流逝,时温的身子更重了,她安安静静坐在阳台看着手里的记事本,想要将关于程莫深的一切都塞进脑子里锁起来。
纵使千般苦涩,她也不舍得忘记。
因为,她爱他,很爱很爱……
这段时间程莫深没再折磨她,时温过了段正常人的日子。
她从管家口中得知程莫深去了m国。
m国,郑书意逝去的城市。
时温苦涩地笑了笑,将手里程莫深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里。
时温做了一个梦,梦里郑书意血淋淋的身躯一步步逼近她,她叫她去死。
一辆马力十足的汽车疯狂的朝她开来,她想逃,可脚却像被绑住一样怎么也挪不动,车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车子快要碾过时温身体时,一张大手伸向了她。
时温是被程莫深拽醒的,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时温将自己整张脸埋进了男人宽厚的胸膛。
汗水泪水湿了他的衣裳。
程莫深一把推开她,眉眼间尽是嘲弄:“时温就算你装得再可怜,我也不会放过你。你欠晚儿的你这辈子都还不完,跟我走。”
时温意识到今天是郑书意的忌日时,已经被程莫深粗鲁地塞进了车。
三年来,每到这天,程莫深都会逼着她在郑书意墓前忏悔。
“程莫深,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害她,我没有害任何人,你放开我,放开我……”
时温越是挣扎,落在手腕上的力道就越紧。
墓地阴森。
一记惊雷划破黑漆的夜空落在时温的脚边,她一个趔趄摔在了郑书意的墓碑前,吓得她脸色惨白双手立即护住肚子。
“磕头。”
郑书意不动。
呵斥声再度响起,比之前更凶恶:“我叫你磕头。”
时温只觉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按压着,往郑书意墓碑撞去。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豌豆大的雨珠重重砸在时温的身上,此刻的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丝质睡裙。
为了孩子,时温的语气明显弱了下来。“墨渊,我没有害郑书意,真的不是我,求求你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时温是多么骄傲的人啊,这么多年从不肯低头,现在居然求他。
程莫深冷嗤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时温,只要你跪在晚晚坟前磕一百个响头,承认你的罪行我就放你回去。”
“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我没有做过的事你要我怎么承认?程莫深,就算你恨透了我,就算你不顾我的死活,那他呢?”时温指着肚子,悲愤交加。
说到孩子,程莫深的怒火更盛了。
这些年来他每次都有注意,可她居然还是偷偷背着他怀了孩子。
程莫深将目光落在时温隆起的肚子上,语气冷酷狠绝,“时温,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一次,这个孩子若你敢生下来,我一定让他给晚儿陪葬。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当听到上次的教训这几个字的时候,时温的心在滴血。
一年前,她意外怀孕,不等她高兴,程莫深就残忍的命人拿掉了她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那段岁月时温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开始健忘,埋下了今日的病根。
男人的话,无情的穿刺着千疮百孔的心。
没想到他对她的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时温流下绝望的泪水。
她望着程莫深,任雨水无情冲刷那张憔悴不堪的脸,一字一句问得很用力。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