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返程的时候,路上开了五个小时。
车子驶入市区,已经是晚上十点。
路上简单吃了点,此刻也不觉得饿,但施凤阳还是将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
他买了盒烟,我跟着进去挑选了一些零食。
结账的时候发现他站在我旁边,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个正方形的小盒子,一起付了钱。
意识到那是什么,我又心里紧张,脸色通红了。
他像没事人一样,神色如常地拉着我的手,出了便利店。
最后车子开的路线,是停在了他在医院附近买的公寓旁边。
下车的时候,我仍是懵的,任由他拉着手,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从来都是这样,就像那场痔疮手术,他一句「走吧」,我就乖乖地进了手术室。
如今他拉着我的手,我又变成了言听计从的鹌鹑一般。
他拿了衣服去洗澡,见我一直看着他,挑着眉毛,笑道:「一起?」
我大惊,吓得赶忙转过身去。
他轻笑一声,「出息,又不是没见过。」
我的脸红到了耳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十二岁那年,推开卫生间,看到的那一番场景。
然后鼻子一热,流鼻血了。
我「啊」了一声,赶忙找纸。
结果等他洗完澡,赤裸着上身出来,看到的是我站在墙角,高举着双手,抬着头,鼻子里塞了卫生纸。
施凤阳上前,一把将我拎起坐在桌子上,我惊呼一声。
他取下了我鼻子里塞的卫生纸,哭笑不得,「流鼻血了?」
我嗡着鼻子「嗯」了一声,目光触及到他健硕的上半身,结实的腹肌,精壮的胸膛……心里一紧,鼻子又热乎乎的了。
最后是一番手忙脚乱,他从家里药箱找出药棉花,沾了云南白药粉,给我进行压迫止血。
等我红着脸洗完澡出来,看到房间灯光昏暗,他已经躺下睡着了。
心里松了口气。
身上穿的是他的篮球服,裤子太肥太大,只穿了上衣,结果上衣宽大得也可以当裙子穿。
他睡了,我却还不困,拿出了手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刷起了抖音。
刷着刷着,眼皮也开始打瞌睡,什么时候被抱进屋的都不知道。
意识清醒时,我的脸很烫,心里慌得厉害,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道:「哥,商量一下行吗?」
他哑着嗓子说:「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
事后我失眠了,反反复复,脑子里都是从杭州回来的路上,他一句一句讲给我听的话——
「蕾蕾,我们结婚吧,我已经三十了,你不能再消耗我的诚意了,虽说感情这事是你情我愿,可是你这边开局对我就是不公平的。
「你和若若织了好大一张网,我扎进去十几年,如果最后得不到你,我真的会疯掉。
「我一直恨你是个渣,也恨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更恨自己即便这样还是放不下,可笑的是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却宁愿自己曾经被你玩弄,那样至少证明我对你而言不是一个路人,结果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我念了你十几年,你全然不知,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和心意,投在你身上就像沉入海底,连一个浪花都不曾有过,蕾蕾,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跟我结婚,或者,杀了我。」
那些话很霸道,细想之下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施凤阳将责任划分到我身上,算是胡搅蛮缠了。
我红着脸据理力争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握住了我的手,「你当然是有责任的,你从小就会勾引我,软糯糯地叫我哥哥,叫得我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