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隽看了看她,没有言语。
他老实上药,弄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了一句:“乖乖,我也不是说看不惯宋焱,我只是担心你吃亏。你以后在其他男人面前也别这样穿好不好,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的,就算你不跟我一块,我也不想你被骗。”
苏伊倪说:“我能分辨人家是不是真对我好,反正你肯定不是真对我好。”
邬隽无奈道:“不是真对你好,会担心你伤口,急着给你借药上药?”
苏伊倪没看他,说:“你只是图我身子。”
这让邬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她这看的倒是透彻。但不光是他,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这事。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
上面有一道伤口。
“昨天给你烧水泡药的时候刮的,忘处理了。”邬隽说,“乖乖,我有点疼。”
苏伊倪也知道,对于一个外科医生,那双手有多重要。
邬隽这伤,估计是要一段时间不能做手术了。
苏伊倪忍不住道:“你自找的,疼死你算了。”
邬隽眉梢微挑,她这语气多少有点冲了,只要不是心平气和当没看见,他这故意装可怜就不算没效果。他收回手,说:“我没有后悔给你烧水泡药。”
“你后不后悔跟我有什么关系?”苏伊倪冷着脸说,“就算你这只手断了当不成医生了,也不关我的事。”
她说完话,就赶紧站了起来,大步朝宋焱走去。
邬隽煮的鱼汤,她也并没有看一眼,反而在宋焱那边喝了一大碗,两个人说说笑笑,吃饱喝足就去收拾帐篷了。
苏伊倪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宋焱理的。
王婉看到邬隽心不在焉的把鱼汤给倒了。
“如果这会儿周意也在,你选谁?”王婉突然开口问道。
邬隽瞥了她一眼。
“你跟周意,应该不至于一点联系都没有吧?”王婉道。
邬隽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一行人回到车上以后,邬隽刚要上驾驶座,苏伊倪没看他,只跟宋焱说:“宋焱,你来开吧。”
邬隽多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他手上的伤口,才让宋焱开车。想到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心情还算愉悦。
宋焱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王婉则是看着邬隽闭目养神的模样,心里思考着邬隽在苏伊倪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同,是真对她有几分喜欢,还是装出来的。
男人在“捕猎”的时候,总是十分擅长伪装,也能及时改变策略,找到最能捕获猎物的方式。
她总有种感觉,邬隽是因为被甩,是不甘心居多。
……
车子是王婉租的,苏伊倪跟宋焱到了住处,就下车了。
邬隽自知让她回来,得松弛有度,并没有怎么打扰她。
只不过当天晚上,苏伊倪收到了他发过来的照片,足足十几张,每一张都是宋焱,他跟各路混混人士待在一起,赌博赛车打架喝花酒。
有一张,他的脚踩在人家脑袋上,眼神讥讽傲慢,如视蝼蚁,而地上被踩的那位浑身是血,眼里充满惧意跟哀求。
苏伊倪一直知道宋焱没有表现出来这么纯良,但也没想到他会到这种地步。
几天以后,宋焱频频外出。
苏伊倪开始起疑,周五那晚他再出去时,她选择跟在他身后。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宋焱把车子开到了一家赌场,然后熟稔的进去了,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这地正常人避之不及,进去十有九输,换不了债被弄残的也大有人在。
出租车上的苏伊倪眼神复杂。
……
宋焱熟稔的换了筹码。
他也是在最近,找到了这个地方,结交了一些朋友。宋焱在这种地方才是最吃得开的,技术好,家底厚,跟老板合作使点手段,那钱赚得还真不少。
宋焱长得阳光,这张脸能让对手放松警惕,但跟他这张脸不符合的是,他行动狠,每回都把人往死里逼。
这回那人,倾家荡产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
输了钱,却是个不愿意给钱的主。
老板拍拍宋焱的肩膀说:“他骨头硬,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宋焱似笑非笑的看了老板一眼,然后拿起一旁的木棍,用木棍挑起那人的下巴:“要钱不要命?我成全你。”
亡命之徒,瑟瑟发抖。
宋焱自然不会心软,这里的人也不会,周围甚至兴奋的欢呼。
他正心不在焉的打算动手,却看见人群中,正前方,站着红着眼睛的苏伊倪,她眼底及其难以置信,心仿佛都要碎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
宋焱:“…………”
苏伊倪转头就走。
宋焱慢慢的收回手,看着老板说:“要不,放过这个吧。”
老板看看苏伊倪,了然道:“家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