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制造惊喜。既然了解了他的喜好,想要制造惊喜太简单了,不过是花些心思和时间。
一个精心烘烤的栗子蛋糕,一张爵士演奏会的门票,一道突然出现在天际的彩虹,一段雨中同撑一把伞的漫步……
我编织了一个温柔的陷阱,诱他步步深入,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沦陷时已经在我的陷阱中弥足深陷。
他开始彷徨,开始痛苦,开始有意地回避我。
跟进投资项目的换成了他公司的业务经理,他用其他工作疯狂地填满自己。
猎物已然入局,我这个猎手并不着急收网。
我将靳烨磊抛到脑后,将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我不得不加紧部署了,靳烨磊无意中向我透露,谢心妮很快也要进立新,逐步熟悉立新的业务。我要赶在她之前接触到立新的核心产业。
几个大项目的成功,加上刘桐的鼎力支持,我在兆晟风头无二。回总公司做季度总结报告时,刘桐自然而然地带上了我,并让我主讲。
当我出现在立新集团的会议室,我爸看到我都傻眼了,尴尬的一比,生怕我会冲上去认爹。
我走到演示台上做了兆晟季度汇报,陈述有理有据,台风落落大方,还不时讲几个幽默的小段子活跃气氛。
等我下台时,已经有人向刘桐打听我了,「这是你们公司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我是王心妍。」我冲那人伸出手,「到兆晟还不满一年。」
「年轻有为。」那人大大赞赏,「现在的小姑娘可真优秀。」
一个述职会让我在立新刷个脸熟,再去立新办事刚进办公楼,就有人将我拦住,「是王小姐吧!」
我回头一看,正是上次向刘桐打听我的那个开发部经理方同斌。
上次工作会上我便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中有难掩的欣赏。
方同斌热情地招呼我跟他进去,一路向我介绍公司的各个部门。
我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腼腆地笑着,好像初入社会的女孩拜倒在他成熟的男性魅力之下,让他越发地兴致高昂。
所以说女人要是想往上爬,还是有捷径可以走的,只是看你能不能过得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愿不愿意低这个头。
对我来说,这个梯子不蹬白不蹬。
几次意外碰面后,方同斌开始在言语上大胆地撩拨,「妍妍,怎么每次都能看到你,是不是咱们俩有缘分。」
我忍住心中的厌恶,还要做出懵懂天真的样子,「我倒觉得是我诚心所致,让我多些机会向您请教。」
「来立新开发部做我的助理吧。」他向我抛出橄榄枝。
我摇头,半真半假道:「您逗我呢,我在兆晟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怎么只配做您的助理吗?」
他哈哈大笑,「小丫头心气儿还挺高。」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中年男人,不远不近地吊着就好,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后来他还是按捺不住了,找个由头辞退了开发部的副经理,扭头去找我爸要求将我调过去。
我爸一开始并不同意,他还是忌讳我私生女的身份,怕杜岚发现,怕对他的声誉有影响。
我再次在他面前上演了苦情戏,「爸爸,难道我这辈子都不能见光吗?我和妮妮姐姐,和轩轩一样都是您的孩子,您给我一个跟在您身边的机会好不好?我只想向您证明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配做您的女儿。」
轩轩,原谅姐姐吧,又把你拎出来作为攻向那个男人的武器。
我知道我爸对轩轩有遗憾,也有愧疚。比起对我,他还是看重轩轩这个唯一的儿子的。
我爸长叹一声,让我以借调的身份到立新开发部。
9
方同斌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能力确实一流,我跟着他倒真是学到不少东西。只是要时刻堤防他,他总是喜欢借着工作搞些小暧昧,以为年轻女孩都会吃他这一套。
方同斌对我越发志在必得,充满了征服欲。说我像滑不留手的鱼,我假装听不懂,将装傻贯彻到底。
中年男人油腻起来,真好比耗子掉进了油罐里,从里到外都腻歪透了。
半年后谢心妮拿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硕士学位,到立新报到了。
那所大学的名字我都没听说过,上网查了方知是所野鸡大学,就这谢心妮还是晚了一年才毕业的。
我爸让谢心妮挂副总经理的头衔,着意锻炼她做接班人。
谢心妮没有工作经验,每天上班不是耀武扬威地代表公司会见合作伙伴,就是给大家开会,指责各部门经理尸位素餐。
大家都知道她是总裁的女儿,谁敢跟她较真儿?每天都跟伺候公主一样捧着她。
这让她自我感觉良好,真觉得自己是创业奇才,只要她出马就无往不利。
半年的时间我对立新的业务和运作模式已然熟悉,在我的刻意笼络下公司各部门也都有了我的人脉。如今冷眼看着谢心妮这个职场小白,想给她挖坑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再次见到靳烨磊是他来送谢心妮上班。他们进门,我出门,四目相对,靳烨磊一下子愣住了,目光中情绪复杂,有惊喜,有抑制。
谢心妮嫌我挡住了路,不耐烦地挥手让我靠边站,「你是新来的吗?这么不懂规矩。」
我恭恭敬敬地弯腰低头,「谢总早。」
可笑吧,人家刚来没几天,就是谢总了。
靳烨磊垂下了眼帘。
等谢心妮趾高气扬地进了公司大楼,他才从后面追上我,「我去兆晟找过你,他们说你调到立新了。」
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垂头跟在我身后,「对不起,我知道我当时不该丢下那个项目,我只是……」
我猛地停住回身,他差点儿撞到我的身上,「心妍……」他叫我的名字,欲言又止。
「别叫我。」我抹了一把适时涌出的眼泪,神情痛楚又倔强,「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大老板,逗弄我一个小职员很好玩吗?」
他一下子慌了,「我没有……」
「没有?」我上前一步逼问,鼻尖都快碰到他的鼻尖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谢心妮的未婚夫?为什么不拒绝我的音乐会门票?为什么接受我的栗子蛋糕还一副惊喜的模样?每天跟我谈红酒,谈音乐,谈理想……告诉我,你那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当我从同事那里知道你是我们总裁的乘龙快婿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吗?我放弃了兆晟的职务,调到总公司,就是为了躲开星耀,躲开你。为什么你还要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他在原地发呆,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相。
现在我能确定他心之所属,但是仅靠这份喜欢,还不足以让他悔婚。他们这种集团继承人,联姻是必然的。
此刻,站在公司大门口的谢心妮目睹了这一切。
很好,我就是看到她出来,才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出了眼泪。
我知道今天谢心妮要去开发部视察,特意在办公桌上放了一个相框,照片里的我身穿一年前参加星耀酒会时穿的那件酒红色的 GUCCI 裹身裙,抚着微卷的发梢,笑得妩媚灿烂。
我相信谢心妮即便不记得我,也会记得这条当时跟她撞衫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