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昭给投行方发完今日的最后一封邮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律所里还有不少同事还没下班,她收拾了下东西,跟同事告别走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她住的小窝里。
屋子里黑漆漆的,但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人坐在了客厅沙发那。
她心脏一紧,灯被人一下打开。
是傅时舟,他穿着衬衫西裤,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着,靠着沙发,倒是头发有些凌乱,难得戴了个金丝框眼镜,他一边摘眼镜,一边捏了捏鼻骨,因为仰头,露出了线条凌厉的下颚,以及随着他动作轻轻滚动的喉结。
他淡声问:“你在明迪工作了?”
“嗯。”阮柚昭有些累,她弯腰脱掉高跟鞋,终于踩在平地上,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空荡荡的,先喝点水吧。
“饿了么?”傅时舟问。
阮柚昭点了头,要是往常,她或许就亲自下厨给两人做个爱的夜宵了,但她现在想到今天的画面,就有些难熬,想吐。
傅时舟淡声:“我让人送了饭,等会就来。”
阮柚昭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本来就疲倦了,心脏更像是被层层丝线缠绕着,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想,傅时舟是会做饭的,他以前就给温岁做过,但他从未给她做过一次。
“我不吃。”她冷淡道,她没去看他,端着一杯水,说完就想回房间休息,路过他的时候,她的手臂被男人忽然拽住,他的力道一点点加大,没说话,绷直了下颔线,冷冷地凝着她。看书室网
她挣扎了下,没松开。
他反倒稍用巧劲,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中,男人的气息盈满了她的鼻尖,淡淡的松香味,还有隐约的女性香水。
她想起今天那个女人如藤蔓一样攀附在他身上,还有温岁抱着他缠绵,埋在他的脖颈处细细吮吸,传来晦涩不明的暧昧娇嗔声。
她想吐。
“你发什么脾气?”傅时舟嗓音冷冽,他的力道加大,拽得她骨骼生疼。
“别碰我,脏。”阮柚昭拧眉,“松开我,我今天没心情。”她语气里的嫌弃意味分明。
傅时舟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冷嗤:“阮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阮柚昭原本就在情绪爆发的边缘,她的眼睛被压了一天的难言怒意燃得通红,胸口隐隐起伏,下一秒,她手中的水直直地泼到了傅时舟的脸上。祁之正一回头,看到了阮柚昭有些狼狈的背影,他眸色动了动,想说什么,看了眼低着头看手机的傅时舟,什么都没说了。
他又喝了点酒,然后站起来,漫不经心道:“时舟,我去那边一下。”
傅时舟随意应和,没放在心上。
阮柚昭看到祁之正直直地朝她走来,还有些惊讶,但面色平静。
祁之正笑了下:“阮柚昭,好久不见。”
阮柚昭也笑:“祁总,昨天才见过,你是想表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祁之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以为你没注意到我。”
“怎么会,你是我们的客户,我刚开始实习,跟着最大的项目就是这个科创板了,怎么敢不注意到大老板?”阮柚昭眉眼含笑,她昨天跟着律师去办事,就见到了祁之正,他是这次项目组的客户。
祁之正问:“律所工作应该很忙吧?我经常看到你们律师加班到凌晨,卷生卷死的一个行业。”
“嗯,忙也得工作,为客户服务呢。”
祁之正垂眸看着她:“意风航空破产的消息听说了吗?”
阮柚昭点了点头。
“你们合伙人有没有想法?我认识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可以让你们
律所拿下这个项目。”祁之正抬手,轻轻地碰了下鼻子。
阮柚昭怔了怔,他们律所在圈内名气大,门槛高,虽然并不缺项目,但是,意风航空破产的案子标的重大,涉案金额巨大,是一块律所圈内的大律所都想啃下的肥肉。
但,祁之正?
她笑:“祁总,我只是个小实习生,拉项目是合伙人的事,我只负责做尽调。”
祁之正笑着看她,也没勉强:“也行,我和你们合伙人谈,就说,是阮律师让我来的。”
阮柚昭笑。
祁之正探究地看着她,似笑非笑:“温岁回来了,你还是非傅时舟不可么?”
“什么意思?”她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