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没有任何心里建设的乔桑榆,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赵大娘那死不瞑目得眼神。
乔桑榆死死地咬住嘴唇,指甲嵌入肉里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叫出声。
耳边突然传来隐忍又温热的吐气声,乔桑榆猛地转头,同时带着血腥味的大手捂上了她的口鼻。
许是察觉到了乔桑榆止不住发抖的身子,男人声音好似气音,微弱的几近不可闻。
别怕。
虽只有二字,却让原本乔桑榆紧张慌乱的心,一瞬间定了下来。
处理好尸体的几人离开了这里,不一会儿又传来交流声。
大人,依小人我看他应该是不会停留在这种小村庄,他那性子怕连累他人,必定是往前去了。
对啊大人,况且这天也要黑了,他受了伤这又是穷乡僻壤之地,一定跑不远的。
那位大人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突然有人高喊,大人!刚刚有两人往那边过去了!好像是他的侍卫!
一听这话,几乎是没有瞬间犹豫,一行人像是瞬移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三确认确实没人后,乔桑榆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已经晕了的男人。
身穿青灰色劲装的男人躺在草堆旁,高高束起得高扎发也因为淋雨得缘故拉耸在一侧。暗红色的鲜血顺着他小麦色的肌肤流下来,一滴一滴滴在泥地里。
外面下着连绵不绝的雨,乔桑榆犹豫了一阵,咬了咬牙。
等着吧,等你醒了,没有一百两黄金休想抚平我这一路奔波!
姑娘,你怎地湿成这样?青黛惊呼,立马拿了件披风裹在乔桑榆身上。
感受到暖意后,嘴唇发紫的乔桑榆才渐渐回温,眼神也逐渐清亮了起来。
喝了口热茶,乔桑榆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对青黛说:青黛,他得了伤寒,你且去打盆热水来。
是。青黛错愕地看着半躺在地上的男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厢房。
暖橘色的油灯在狭小的房间里摇曳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夫人正伏案写着些什么。
青黛在门外得了允许这才进门。
可是姑娘回来了?苏子衿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一旁青黛。
青黛点点头,而后神色颇为神秘地说:姑娘还带了位公子哥!
换了身衣裳的乔桑榆刚回到外屋,就看见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三人。
这是作甚?乔桑榆盯着苏子衿脸上的笑容,有些犯怵。
苏子衿看看昏迷的男人,又看看乔桑榆,揶揄的问,丫头,这位是?
路上捡的。
你向来不让人碰你这宝贝躺椅,这是破例?
顺手。
阿娘懂,阿娘懂。咱们榆丫头终于长大了。
乔桑榆:
忽然有一种百口难辩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苏子衿口中那宝贝躺椅是乔桑榆闲来无事,自己一个人琢磨了半个月用竹子做出来的躺椅,不让人碰是因为她平常会在那上面休息,她向来不喜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触碰。
或许是刚才情急,顺手就把他扶在了躺椅上,这也情有可原。
赶走看热闹的三人之后,乔桑榆拿着沾湿的手巾放在傅子意额前擦拭。
盯着男人长长的睫毛,乔桑榆有点想入非非。
目光瞥向男人腰间的玉佩,乔桑榆拿起凑在眼前看了看。
玉佩正中央刻着一个傅字。
啧,你要是个贼人的话,自己来我面前赎命吧。乔桑榆一边洗着手巾一边说,毕竟我这些药材也不是那么轻易得来的,要不等他醒了,我再追加一百两?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乔桑榆还是炒了茜草根。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四周安静到只有夜虫的叫唤。
拿来纱布,乔桑榆手脚麻利地处理好伤口,又给他服下了汤药。
忙到后半夜,男人的才退烧,乔桑榆撑不住困意,一头栽在了躺椅旁睡了过去。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乔桑榆熟睡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少爷,人已经抓起来了,为首的服毒自尽,其他人已经交待是二皇子派来的。男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原本还在昏迷的傅子意,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
二皇子?傅子意呢喃一声,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问出什么原因了吗?
属下无能,未能问出。男人垂着头,语气很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