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妄预感到我准备走,可怜兮兮地挽留我,「淮月。」
「小姐?」
我轻叹,绕过他走了。
不必回头,我也能知道身后男人的表情,必然是瞬间就冷下来,看死物一眼盯着外面那一群世家子弟。
像极了我幼时养的那一只兔子,外表人畜无害,可时时刻刻都要我关注着,一旦我理会别人不理会它,它就会生气地跺脚。
兔子一跺脚,打雷似的,整个姜府都得抖三抖,真是个醋坛子。
后来被容钰送走了,因为容钰自己也是个霸道的。
小小一个姜府,容不下两个大醋坛子。
可我的小兔子健康活泼,软萌可爱。
容妄多灾多难,遍体鳞伤。
阴狠善妒,不择手段。
我乘小舟摘了一捧荷花,回去的路上,远处那群人痴痴地望着我。
接着有好些人向族兄打听我地身份。
其中就有好几个我娘特别中意的,她都做好接待媒婆上门的准备了,左等右等,没等来一个,一打听,才知道那些人都匆匆订了亲。
我娘奇怪,「一个两个就算了,怎么全都这么赶订了亲?」
不用猜,还是容妄干的。
我心情复杂,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到底,不用被催着赶着嫁人这么快了。
从前我与容钰的亲事水到渠成,我从没想过其他可能,后来我发觉,嫁娶并非都是让人向往的。
我越发不理解。
如果最终只能在内宅当一个妇人,又为什么要从小刻苦学习,饱读诗书,让人知道山与川的壮美,海与泽的辽阔,又把人关进宅院里争斗一生,浪费才情。
冬赏寒梅,夏赏碧荷。
我与宋双去了城外一片湖边避暑,湖畔碧荷连天,是个赏荷的好去处,游人如织。
宋双乘船去了湖心摘荷花,我不太想动弹,天太热了,就在水榭里轻摇着团扇,看她越划越远。
接着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曲樱已经绾上了妇人髻,走进水榭,说想要与我道别。
我才知道,她早被东宫管事挑了个小官嫁过去了,小官外放出京,她也要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