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姐,好久不见。」
午休过后我还头昏脑涨,耳边就响起了有点熟悉的嗓音。
熟悉到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曾澈然?他不应该在美国吗?
我眨了眨眼睛,面前的人没大没小地坐在我的桌子上,桃花眼笑着的时候莫名乖巧。
曾澈然,就是当年陪着我跑东跑西,找证明自己的材料的小学弟。
「回国了啊。」
我抓了抓头发,话还没说完,主管就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刚就听他嚷你是他学姐,这样正好,林悦,你来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是实习生,你带带他。」
不是,我来公司的时间虽说也不短,但也没到能带新人的程度吧?
我瞪主管,主管直接无视了我,扬着他那个蹭亮反光的脑壳离去。
旁边的人倒大咧咧地坐我旁边,舒展了下大长腿,撑着下巴看我。
「学姐,两年不见,你变漂亮了呀。」
「你出国两年就学了这个回来?」
我把文件拍在他脑袋上,他乖乖地摁住了。
曾澈然是我在学校社团认识的,自来熟,听说特别讨小姑娘喜欢。
不过也确实,他总是给人一种安全无害的感觉。
要不是我曾撞见他把学校几个流窜的混混摁在墙上揍,我就相信了。
但,他勉强算是半个好人吧。
在听我介绍工作内容的时候也挺认真,不过,明明公司最近没什么招人的计划,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把话讲完,问他懂了没,他点点头。
我又问他还有什么想问的,他撑着下巴,盯着我看。
「你和路淮哥分手了,学姐?」
不愧是学弟,拿最无辜的语气说最剐心窝的话。
「跟你有关系?」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顺便把自己的工作偷偷分给了他一点,我管他懂不懂。
我今天铁定要加班,正愁着没人陪我呢。
于是曾澈然步入社会的初体验,就包含到了社畜加班的痛苦。
「嘶,这就是工作吗,好累啊,学姐。」
终于把一件一件的事物处理完,他揉着后颈侧头看我。
我弯着腰看自动售卖机,拿了一罐咖啡。
「怎么回去,学姐?」
「地铁。」
我捏着铝制的罐口,没管他。
「我送你吧,学姐。」
「不用。」
「我开车来的。」
「我坐地铁很快。」
「你在逃避什么,学姐?」
面前的人微笑地看着我。
公司的走廊灯刚灭,只有自动售卖机亮着幽幽的光,把他的眼睛照得斑驳。
像是什么都能被他看透一样。
我嗤笑了一声。
「行啊,学弟盛情难却。」
真坐上了他的车,我又开始有点后悔。
我讨厌这脑袋完全放空的时刻,只能看着窗外车灯流光般划过。
霓虹的灯牌不知疲倦,仔细想想,好像已经快到了圣诞节。
手指摩挲着易拉罐的环,我告诉我自己别去想,别去想。
「学姐,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喝咖啡的。」
旁边的人不紧不慢地开口,猛然抽离了我的思绪。
「你喜欢吃甜食,对不对?」
「有吗?我都挺喜欢的。」
像是不赞同他的话,我猛地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大口。
苦涩的液体冲入喉咙,撩拨到每一根寒毛都苦到发震。
真是,咖啡到底有什么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