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琵琶骨上的锁链,于他而言,不是累赘,反而成了他的武器。
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摧枯拉朽!
深夜京城的街道上,黑衣人影跳动,他们拥护着萧行,像暗夜蛰伏许久的饿狼。
森森獠牙,咬断守城士兵的脖子,滚烫的血溅洒了一地。
萧行搂着我纵身上马,策马而弛。
二月的夜风依旧寒意深重,但我却觉得温暖,这是属于我的风,活着的风。
我听到城墙上呼喝四起,有人喊道:「云大小姐拐走了萧将军,快上奏!」
我一怔。
萧行却笑了。
「怎的是我拐你?」我皱眉。
「我本欲死,你进牢五日,我便越狱,说你拐走我,你不冤。」萧行浅笑道。
「难道将军不是早就想越狱,却苦于师出无名?」
正好我来了,他就有了被美人迷惑,乱了心智的借口。
我不信萧行会因美人计。
他兴致不错,「随你怎么想。」
我抿唇道:「那我就这么想了。」
萧行笑得很开怀,他的手搂在我的腰上,「你高兴就行!」
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紧张地盯着路面,夜色深重,很怕他一个不慎连人带马摔在沟里。
他却很轻松,一路疾行人和马都沉着稳健。
「再坚持一个时辰,便可落脚休息。」他以为我慌,出声宽慰我,「莫怕,我在。」
「我不怕。」我道。
「是吗?」他偏过头,气息扫过我的耳畔,「可怜我的手都快被掐断了。」
我忙松手,窘迫得面颊滚烫。
我娘她们,由萧行不同的下属带着,分开行路。
等到漠北再汇合。
短短两个时辰,萧行的势力已震慑住我。
此刻我们落脚在驿站,驿丞恭敬待他,仿佛萧行只是办差路过。
「将军为何甘愿被囚?」
我捧着伤药,侯在净室外,萧行沐浴而出,光着上身,遍布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他坐下,我给他后背上药。
「他们证据确凿,我无力反驳,所以就在牢中小住几日。」
萧行漫不经心,说他为什么谋逆。
他得力的副将投靠了太子,伪造了他的罪状,他看完后也觉得罪状做得精妙,还夸了副将行事有进步。
至于朝廷为何不杀他?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当他养的兵都是吃素的?
我道:「九死一生,将军将来必有大福。」
他穿好衣服回头看着我。
「这么说,你也是大福之人。」
我笑着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