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被贺萳严厉的眼神逼了回去,他只得闭了嘴。
贺萳哼了一声,嘴角一扯,露出来的笑带上了几分嘲讽:”偏爱?你以为我与她是什么关系?当日凑巧碰见的是我,她才在这侯府里,若是换了旁人,她早就不知道是谁家的了。“
这般水性杨花,谁会偏爱她?!
祁孟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的看向不远处看书的白郁宁。
来之前,祁孟舟就知道自己和白郁宁说不到一处去,可又不能走,只好抓着瓜子嗑,好打发时间。
小桃见她一直吃吃吃,心里厌烦的很,站在窗外对着丫头指桑骂槐:”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托生的,只知道吃吃吃,也不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就吃,怎么不吃死你呢?“
祁孟舟听出来了,但没往心里去,反正没骂到自己跟前来,她就当不知道,到时候生气的还是这丫头。
所以她姿态反而越发放松,甚至还吧唧了一下嘴。
小桃看的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脸皮能有这么厚,这么骂竟然都没反应。
她气的想跺脚,干脆撸起袖子就进了屋,虽然不能打人,可她拿鸡毛掸子打扫一下没问题吧?
她心里想的很好,可帘子刚撩开,就被对上了白郁宁冷淡的眼神,她所有的想法都散了,连火气也跟着一顿,她咬了咬嘴唇,不甘不愿的走了。
”丫头莽撞,你别往心里去。“
祁孟舟是真的不在意,反正自己也没损失什么,于是十分大度地摆摆手:”我不计较这个……白姑娘,你别嫌我吃得多,我实在是不知道能做什么。“
而且她肚子疼,膝盖也疼,能窝着这暖暖和和的地方不动弹,简直太好了。
白郁宁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只觉得她那话说的实在,虽然不大好听,却比旁人的花言巧语来的舒服。
她愿意和祁孟舟这样的人打交道,于是态度就温和了起来。
”祁姨娘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这里别的不说,总比那溪兰苑要暖和些。“
祁孟舟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想自己大概没有听错白郁宁话里的那点高高在上。
往常她们冬天的炭火虽然紧巴,可也不至于像今年这样,贺萳不去都舍不得点。
不怪满溪兰苑的姨娘都看白郁宁不顺眼,她不来,贺萳对谁都冷,那就没有区别,可她一来就有了对比,下人们也看出来了谁才是未来的主子,就开始了明目张胆的克扣欺压。
但她们只能忍着,谁也没胆子去贺萳跟前告状,主要也是因为告了状,他也不会理会,反倒平白做了出头鸟。
她不回话,白郁宁也不在意,她并不是真的想找人陪着说话。
贺萳是皇上唯一的外甥,打小备受宠爱,掌管着京城兵马司,既是天子近臣,又是实权实职,自然少不了人来拉拢,塞人进来都是寻常事,她改变不了,只能展现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来。
毕竟,她迟早是要和贺萳成亲的,只是心里难免还有些不安,贺萳对她……
午饭时候,祁孟舟总算找到了机会道别,这陪着待了一上午了,也该能和贺萳交差了。
她匆匆回了溪兰苑,瞧见那窄窄的大门,再一想惜荷院宽敞的院子,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彩雀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一双手被冷水激得通红,府里有浣衣房,但每回送去的衣服,不是没洗干净,就是哪里破了,彩雀和祁孟舟都是穷惯了的人,次数一多,就舍不得送过去了,宁愿自己辛苦一些。
”怎么不烧点热水兑上?炉子呢?点一点吧,也不差这些。“
她说着挽起袖子要帮忙,彩雀连忙捂住木盆:”别别别,我一会儿就洗完了,用不着再烧热水……你本来就难受,这一碰冷水就更了不得了,快歇着去吧。“
祁孟舟过意不去,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