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迟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我们之间是商业联姻,还有共同财产,要是离婚,就需要承担应尽的赔偿。”
沈诗怡捂着口鼻,眸色忍不住发颤。
她本以为内心对陆宴迟的感情已经麻木无力,但现在听到这些话却还是密密匝匝的疼。
“原来我们之间这五年来的夫妻感情,真的可以用金钱来轻易的衡量。”
陆宴迟紧锁着眉头,听出沈诗怡的声音有些抖,他忙解释:“只要你回来,我们可以不用这种方式谈离婚,以后我们好好过,关于何若曦的事情,我也尽可能回避。”
其实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作为一个商业人,想出来留住沈诗怡的手段都显得无比卑劣。
沈诗怡深吸一口气,将喉头涌上来的血腥味吞咽,一字一顿:“不用了,我净身出户。”
陆宴迟闻言这话,视线冷凝在沈诗怡苍白的脸上:“你说什么?”
“陆先生,没想到这些年,我真的看错了你。”沈诗怡加重了呼吸,感觉五脏六费都在翻搅。
可是此时的陆宴迟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诗怡的那句‘净身出户’的话上,完全没有发现沈诗怡的动静。
他狼狈的只能放出狠话:“怎么?现在是后悔了吗?”
“那你当初迫不及待的嫁给我是为什么?你的感情是儿戏吗?想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想离婚就离婚?!”
沈诗怡静静地看着面前满身戾气的男人,鼻尖好像酸涩的又要湿润起来。
但是身上的疼都不及心里的痛,她忙扯了几张纸捂住鼻子,声音越来越微弱:“陆宴迟,我爱过你的,真的,我自问这些年对你没有半分不好,付出了百分百的感情,可是到头来得到的结局却是什么?”
看着沈诗怡眼底的湿润,陆宴迟一下子愣住了。
他最看不得沈诗怡哭的模样,因为很少看见,他也不会哄人,所以他怕会有这一天。
可是这一天还是出现了,更是因为他自己。
陆宴迟身上迸发的戾气开始消散。
沈诗怡却还在哽咽的开口:“你将我不管不顾的丢在冰岛,和何若曦去参加宴会,明知道《蚊子血》写的是你和她的感情,却坚持要我这个恶毒配角拍出来。”
“陆宴迟,难道你就没有心吗?你不会觉得我也是个软弱的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人女人来往密切不会伤心吗?”
陆宴迟被说得心里越发内疚,他低声劝:“是我没注意分寸,但是现在我和何若曦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你应该相信我。”
“可是你做过任何一件让我放心的事情了吗?”沈诗怡反问。
陆宴迟话语卡住。
“现在故事已经走到结尾了,我这个坏人想退场了,我不想再破坏你们之间了。”
“我……”陆宴迟迷茫了神色,他半天说不出话,头一次想不到补救的办法。
最后,他只能走上前去握住沈诗怡没有温度的手:“我只是想让你回来。”
“可是我不想回去了。”沈诗怡眼含热泪,缓缓扯开了陆宴迟的手,“陆先生,我已经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多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陆宴迟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刻,陆宴迟心倒是被什么东西瞬间撕裂了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以挽回的局面。
在心里竭力舒缓着疼痛,陆宴迟渐暗的眸色紧盯着沈诗怡,嗓音有些发抖:“沈诗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将眼梢的泪痕抹去,沈诗怡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不用了,我想得很清楚。”
谈话彻底结束。
楼上的沈安然打开了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嘱咐:“阿姨,送客!”
“是,二小姐!”
沈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赶去开门。
事已至此,陆宴迟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转身离开。
凌晨,空荡荡的大街上,一辆飞驰而过。
车速还在不断的加快,陆宴迟却像是浑然不觉。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摇下窗户任由着风扫在布满阴云的脸上。
直到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