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我才懒得报官!横竖这种小毛贼都是孤儿,就算打死也不会有人在乎!”
那小孩身形辩不出男女,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壮汉推来搡去。
只有听到那句孤儿时,他的眼睛才骤然凶狠。
他竭力推开壮汉,声音沙哑。
“我不是孤儿,我有人要!我有人要!”
人群中似有人认出了这小孩,讪笑声传来。
“原来是城东老赖家捡回来的野种,他确实是有人要,老赖那个贼要!”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跟着老赖,这小子小小年纪也学会偷窃了!”
话落,酒楼内哄堂大笑。
时吟站在楼梯上看了一会儿,耳边便传来徐长泽询问:“你是想去帮帮那个小孩?”
时吟被问得一愣。
但很快,她就又回过神来,朝徐长泽笑笑:“没那个兴致,我们先上楼。”
徐长泽仍旧眉眼淡淡,不觉哪里奇怪。
雅间内。
跑堂的上完酒菜后,便关上了房门。
时吟和徐长泽相对而坐,楼下嘈杂的声音被彻底隔绝。
她端起一杯酒,看向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长泽不想问我,为何不愿帮那个小孩?”
徐长泽语气分外平静:“不想。”
时吟倒是觉得意外,忍不住提醒徐长泽:“可我们身为天神,职责不就是要挽救世人于水火当中。”
“可方才之事,谁又评得出对错。”
徐长泽依旧淡淡:“你觉得小孩可怜,不过是因为他弱小,但弱小即是他要去偷窃的理由吗?”
“壮汉固然蛮横,所用手段也不讲理,但这能改变他受害的事实吗?”
有时候神的沉默,就是绝对的公正。
徐长泽说完这番话后,就又变回了眉眼冷清的模样。
时吟对他的见解不置可否。
要是放在从前,她定是要一股脑冲上去问其中缘由,再替人主持公道。
但如今她也明白,有些纠葛神也难给其公正。
时吟赶跑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转眼就见楼下,方才偷窃的小孩被人狠狠丢在了出去。
壮汉随后而出,狠狠朝他啐道:“别让老子在看到你偷钱,赶紧滚!”
话落,小孩就顶着满脸伤,一瘸一拐地朝城东而去
众人纷纷避让,生怕招了晦气。
酒楼当中,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时吟看着小孩离去的方向,只撇了撇嘴,正要继续喝酒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徐长泽的询问。
“你想跟上去看看吗?”
“什么?”时吟愣了瞬,很快就明白了徐长泽的意思。
跟上这个小孩看看?
从前的徐长泽,不像是有这么多闲心的人。
但时吟还没多问,从怀中掏出几辆碎银放在桌上,随后起身朝徐长泽道:“走吧。”
他既要反常,那她惯着便是。
徐长泽看着时吟眸光微闪,但还是起身捏决带着她跟上了那小孩。
城东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