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辞寒悲凉一笑，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蚀骨的绝望。他扶着桌面，粗喘着气，眼角有冰凉的液体缓缓滑落。

只是莫少枫冷眼看着他，心中无一丝同情。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太迟了。

心中的痛苦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凌辞寒险些站不稳。

阿柔，阿柔……

她死前受到所有的侮辱与痛苦，都是来自他。

他的阿柔，从前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何曾做过跪求别人的事情？

她自小便怕冷，怕疼，更怕失了傲骨。

可是她为了救他，竟心甘情愿做到如此地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一定很害怕，很委屈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外出的两年里，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是难以入眠，整夜整夜睁着眼睛，脑海里全是她的模样。

那时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他要重新爬起来，然后回去衡川，折磨她，羞辱她。

可惜他却没有想过，那时候的她，在舒家苦苦挣扎，拖着为了他断了的左腿，咬牙等他回来。

这一生，终是他负了她。

凌辞寒低声笑起来，眼泪滴滴掉落。他很少掉泪，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为了她。

“她真的不在这里吗……”凌辞寒带着最后一丝幻想，痴痴地看向莫少枫，“她还活着，对不对？你一定是害怕我伤害她，才把她藏了起来……”

莫少枫背过身去，耐心最终被磨尽，“想来凌少爷怕担责任，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我最后说一次，舒柔不在这里，她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你逼死的。”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凌辞寒见莫少枫满脸冷然，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幻灭。

莫少枫愣愣睨了凌辞寒一眼，随机转身离开，“龙一，送客！”

候在门外的龙一立即应声而入，恭敬地对凌辞寒道：“凌少爷，请！”

凌辞寒看了眼冷着脸离开的莫少枫，最终收回视线，失神地跟着龙一，出了莫府。

他宛如被抽了灵魂一般，麻木地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