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宴抱着易梦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不由攥紧了双手。
出神之际,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你醒了。”
沐秋烟循声看去,就见陆知宴坐在自己的病床旁。
他静静地看着她,眸中似是担忧。
沐秋烟侧过头去,不想看他。
上一秒还在抱着易梦,下一秒又来关心她。
自己这个女朋友对陆知宴来说,到底算什么?
和别的女生有什么区别?
空气陷入静默,陆知宴察觉到沐秋烟到沐秋烟的动作,眉头一皱。
几秒后,他缓缓开口:“生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沐秋烟闻言,胸口霎时涌上一股闷气。
她冷冷反问:“你不是要陪易梦,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气氛陡然僵住,陆知宴的眉头皱得更深。
望着沐秋烟纤瘦的背影,他压低声音开口:“易梦当时不舒服,又联系不上别人,难道我要置之不理吗?秋烟,你不要无理取闹。”
他的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一字一句像针一样扎在沐秋烟心上。
输液的手背血管,因为用力而血液回流。
她看着输液管里的鲜红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出声:“我的男朋友,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照顾别人。”
话音刚落,陆知宴冷声反诘:“我不在,所以你就去找江寒川?”
沐秋烟当即一噎,怔怔地看向他。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现在他却倒打一耙。
下意识想要脱口的解释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陌生感油然而生,她仿佛不认识般怔愣地望着陆知宴。
沉默半晌,沐秋烟收回视线,她生生咽下解释。
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陆知宴,我们分手吧。”
她的语气很轻,却字字铿锵。
病房里寂静一片,窗外蝉鸣阵阵,聒噪得让人胸闷。
过了许久,陆知宴才沉沉开口:“你要和我分手,是打算和江寒川旧情复燃?”
他没由来的猜忌让沐秋烟心底的微末希望瞬间破灭。
她沐秋烟眼眶一热,颤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沐秋烟受伤的眼神让在气头上的陆知宴,神志清朗了瞬。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僵持。
屏幕上易梦的来电显示不停闪动,沐秋烟的心也跟着起伏。
她注视着陆知宴的动作,希望他能按下挂断。
可他还是起身接起了电话。
他轻嗯了两声后,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朝门口走去。
望着陆知宴离开的背影,沐秋烟沉声开口:“陆知宴,你现在要是走出这个病房,我们就真的完了。”
陆知宴身形一顿:“别闹,你等我回来。”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直到病房门被砰地关上,沐秋烟才恍然回神。
陆知宴真的走了。
她怔怔地看着病房门,心脏的抽痛感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哪怕此刻他们已经吵到分手,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找易梦。
这段感情,她还有什么不死心的呢?
沐秋烟缓缓伸出手,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按着针孔,下了病床。
午后的阳光洒进室内,门被悄然合上,沐秋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
半小时后,江南公寓。
沐秋烟拧开门锁,推门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一切纹丝未变,这还是当初她和陆知宴刚搬进来时,一起布置的。
往事不断浮现在脑海,沐秋烟的眼圈不禁秋烟泛红。
她敛了思绪,走到卧室去收拾衣物。
沐秋烟拉开柜子,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小心地折好。
衣服收拾完,她看向床头柜,上面还摆着她和陆知宴的合照。
那是他们在一起两个月纪念日,去水上乐园玩的时候拍的。
沐秋烟将相框拿起,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摩挲。
那个时候还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走到了这个结局。
沐秋烟不禁深叹了口气。
默了瞬,她起身将合照扔进了垃圾桶。
东西都已经收拾完毕,沐秋烟从床底抽出自己的那只行李箱,尽数装了进去。
轱辘滚在地上发出声响,她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终究没有忍住,沐秋烟又朝里回望了一眼。
最后,她轻轻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知宴赶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从易梦那里脱身之后,他就匆匆走到沐秋烟的病房,可已不见她的身影。
陆知宴推开公寓门,里面空荡荡的。
一种不可言状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快步走进卧室。
衣柜的门开着,沐秋烟的衣服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