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床上好歹有床被子,裴二郎床上,就只有一块破布,真是就只是一块看不清颜色的破布。
某些记忆忽然闪过,薛玉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裴二郎躺在床上不能动,他身上除了一块玉佩,一把佩刀一无所有。
原主自己有些私房钱,不过她过惯了大小姐的日子,很快就挥霍一空,后来她硬是把裴二郎的佩刀和玉佩卖了,至于卖给谁,卖了多少钱,她没有印象了。
薛玉就更加同情裴二郎了,裴二郎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情绪,他忽然开口:“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薛玉一怔,随即心虚的站起来:“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
“我只是随口说说!”裴二郎眯着眼睛道。
薛玉看向他,他不再看她,而是挪到了床里面。
她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反应过激了。
“我先去休息了!”薛玉说完跑出了门。
裴二郎看着她的背影,幽深的眼眸愈发深沉。
薛玉回到房间松了口气。
差点就被看穿了,裴小王爷还挺聪明的。
她自己洗漱了下,累的早就虚脱了,一倒头什么都不管就睡了。
…
薛玉睡着后,旁边的裴二郎却睡不着,这些年他作为一个“废物!”除了吃就是睡了,白天睡够了,晚上自然就睡不着。
房间里简陋空旷,还有股淡淡的霉味,灯一关,老鼠们也会跑出来。
裴二郎在想薛玉突然变化的事,一只大胆的老鼠跑到房间中央,肆无忌惮的东张西望。
裴二郎冷笑,瞥了一眼那只老鼠:“你真的是薛玉?还是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老鼠没有回答他,只是吱吱的叫了几声。
“连你也想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嗯?”
裴二郎手里捏着一颗小石子,朝着老鼠一扔,准确的砸在老鼠身上,老鼠瞬间毙命。
看着地上不动的死老鼠,裴二郎冷笑一声移开了眼睛。
…
薛玉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睁开眼睛,看着破旧的房顶,叹了口气。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回不到现代了。
薛玉起身,动了动胳膊腿,开始收拾自己。
原主爱美,身材保持的很好,当然也有可能是饿的,细胳膊细腿,脸长得也还不错。
想到原主恶劣的性格,薛玉叹了口气,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洗漱完,薛玉出门,头顶一个明晃晃的大太阳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薛玉用手挡了挡,转身往裴二郎那边去。
“裴二郎,你起了吗?我进来了。”
薛玉喊了一声,没人应,薛玉心一沉,裴二郎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她急忙冲进屋子,就看见裴二郎在换衣服,身材还不错,就是有些瘦。
这…
“我先出去了!”她说完跑出门。
裴二郎微微皱眉,还没反应过来,薛玉又推门进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裴二郎。
裴二郎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空气中有一丝尴尬。
“你这伤怎么弄的?”薛玉看到他身上几道伤疤,深浅不一,应该是从军打仗时留下的,可是手臂上的烧伤,她觉得眼熟。
裴二郎冷笑:“你不知道吗?”
薛玉一怔,随即后退了几步,下意识问:“和我有关?”
裴二郎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了去:“你最近记性不太好!“
他边说边穿好衣服:“而且还变的恬不知耻。”
薛玉正在回忆,突然被他嘲讽,她猛地抬头对上锐利裴二郎的眼睛,怒火去了个干净。
薛玉以前餐厅的菜都有自己的种植基地,基地里,男人们薛天干活不都是光膀子的吗?她又不是没见过,故而看到刚刚看到裴二郎她一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这个时代的女人看到这个不是该惊叫或者害羞的跑掉?
而且她记得原主和裴小王爷没有圆房,一个大姑娘,看到男人光着上身…
不知道现在叫几声再跑还来不来得及?
“那个我先出去了!”
薛玉说完正要走,裴二郎却很平静的开口了。
“若是以前,你早就开骂了,这落水真能改变人?还是你另有目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没关系薛玉,说出来,看看我还能怎么补偿你?”
他说的极其嘲讽。
薛玉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一瞬间她就明白裴二郎今天为什么阴阳怪气,明明那么讨厌她,昨天为什么会爬到门口等她了。
他太孤独了!
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小王爷到乱臣贼子,父母双亲惨死,自己成了一个废人,每天还要承受原主的谩骂。
其实比起原主对他身体的伤害,心里的伤更深,也许正是原主的无理取闹,让裴二郎无暇去想家里的事情,又或许是因为太害怕一个人在这个破旧的院子里等死,裴二郎才能忍受原主那么长时间。
而现在,她忽然的转变让裴二郎慌了,他以为她要跑。
如果她走了,偌大的院子,就真的成了一座活棺材,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而这一点裴二郎自己或许也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