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廊下的灯火十分黯淡,似冒着风雪回来,衣上还夹杂着清冷的气息。让颜护卫端地一阵胆寒,连忙躬身低头。
凤君渊不怒而威,“手里拿的什么?”
这院子里冷清,他手底下的护卫不敢随便进他的院子。
而这颜护卫是他信得过之人,才能顺利从外面进来。
他若是敢进凤君渊的书房,只怕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好在他进的是凤君渊的卧房,卧房里再简单不过,除了起居寝具,便是简单的衣物。
颜护卫不敢掩藏,连忙把手里的鞋子呈出来,道:“属下该死,应事先与主子说一声的。”
凤君渊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屋子,随手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了灯。
晕黄的光线一圈圈漾开,镀亮了他修长的身姿。他再回头看颜护卫,眼神落在颜护卫手上的鞋上,顿了顿,道:“你这是没什么可偷的了么。”
竟偷他的鞋。
颜护卫实在汗颜:“属下也不想,只是三小姐那处,属下没法交代。”
凤君渊侧身看他,道:“她叫你来偷我的鞋?”
颜护卫如实道来:“她想知道主子穿多大的鞋,属下不好明着问,所以……”说着便闷头把那只鞋送还回来。
就听凤君渊沉吟道:“她想给我做鞋?”
果然吧,凤夕瑶知道他这个人心思深沉,只要稍稍转念一想,便立刻清楚了凤夕瑶的意图。
颜护卫道:“好像是。”
凤君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再理会他,道:“下去领二十杖。”
这对于颜护卫偷入主子房间,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
颜护卫连忙应道:“是。”
颜护卫转身便利落地出门去,凤君渊又在他身后淡淡道:“鞋不要了吗?”
颜护卫心头一松,挠挠头又回来拿鞋。
“不要叫她瞧出来你在我这里领了罚。”
“是。”
当晚颜护卫领了二十杖以后才回到宴春苑。
他身体结实硬朗得很,养两天就消淤了,走起路来也没多大影响。
这个时候凤夕瑶还没睡,正挑灯把镇北侯的鞋赶着最后一点完工。
见颜护卫回来了,凤夕瑶便问:“二哥的尺码你探到了吗?”
颜护卫摇头,又把那只孤零零的鞋送上,“但属下偷拿了一只二少爷的鞋回来。”
凤夕瑶见状眼皮一跳,“你居然偷他的鞋?”
她连忙把凤君渊的鞋接过手,鞋底已经被磨损得很厉害了。
他虽没穿,但鞋子洗得很干净。
凤夕瑶连忙拿过尺子量下尺寸,又递给颜护卫,道:“你赶紧送回去,不然他可就发现了。你敢偷偷翻他的房间,被他知道有你的好果子吃。”
凤夕瑶哪里知道他是已经受过罚才回来的?
颜护卫又挠挠头,拿着鞋子苦哈哈地送回去了。
隔几日,凤夕瑶把给镇北侯做好的那两双鞋送了出去。
镇北侯踩着一双新鞋,十分踏实舒坦。
女儿就是他的小棉袄啊,穿着这新鞋,任它狂风暴雨,他都觉得热和和的。
镇北侯到了军中,手下聚集了一干同龄的一起出生入死的武将。
他踩着新鞋,迈着沉稳的步子,威风凛凛地在武将们面前走来走去,喜滋滋道:“怎么样,我女儿给我做的新鞋,好看不好看?”
众武将见他面有得色,戏谑道:“还不是黑色鞋面,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不就一双鞋嘛,侯爷搞得跟这辈子都没穿过新鞋似的,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