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同宗的兄妹么,那为何婉儿要几度至她于死地?那为何凤放又不管好他辖地内的流匪,使得她一下山便遇上了强盗?
凤夕瑶皱了皱眉,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兄长,婶母这样说他,是不是不太妥?”
楚氏啐道:“就凭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他也配?这么多年来在凤家忍气吞声,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凤家有权有势!”
话晚儿一落,凤夕瑶冷不防抬头,直直地看着楚氏。
那眼神冷冽出奇,咄咄逼人,让楚氏莫名地心儿一慌。
凤夕瑶用当初凤君渊对她说的那句简单有力的话来回敬楚氏:“他是我二哥。”
楚氏万万没想到,凤夕瑶病了一遭以后,会变得这么的不讲情面,而且小小年纪,身上流露出一股隐隐的气势。
楚氏反应不过来,凤夕瑶一记流星锤,砸在了她旁边的树上,抖落簌簌积雪,泼水般朝楚氏兜头浇下来。
楚氏惊叫一声,脖子里凉得渗人,压根没有好脸色,瞪了凤夕瑶一眼,一边拂着雪一边骂骂咧咧地出了宴春苑。
出得外院时,约摸嘴里碎碎骂得正起劲,又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注意到门边不知何时还站了一个人,也不知他究竟站了有多久,又听到了些什么。
院子里凤夕瑶正在练她的流星锤。
阿梨出了一口恶气一般,道:“小姐,方才你看楚氏的眼神,好吓人!”
凤夕瑶笑了笑,道:“吓人么,可没有二哥的眼神吓人。”
阿梨兴致勃勃道:“小姐,你终于肯承认二少爷了么?”
“我承不承认,他都在那里,抹杀不了他是我二哥这个事实。”
凤君渊走进宴春苑时,凤夕瑶正把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他看着院中那个柔韧窈窕的小身影,听她继续道:“什么一脉同宗,琬儿只会踩着的头不顾我死活往上爬,可他没有。我和他虽没有多少兄妹交情,他好歹也救过我两回。”
凤夕瑶背对着凤君渊,尚且无知无觉。
可旁边的阿梨看见了他进来啊,总不能让自家小姐把他得罪了去。遂尽量把话题往好的那方面引,干干道:“那、那这么说,二少爷还是挺好的哦,之前还帮小姐说话来着。”
哪想凤夕瑶笑了两声,却道:“你与他说过几句话,相处了多久,又了解他多少啊?他顺手帮你两回,你就认定他是好人了?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杀人如麻时候的样子。”
阿梨咽了咽口水,朝凤夕瑶挤眼睛。
凤夕瑶自顾自又道,“琬儿和楚氏和他比起来,算哪根葱。幸好那日在山脚下你是晕过去了,不然你往后见了他,准会腿软!他可是个狠角色。”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我杀人如麻的时候,也不见你腿软。”
凤夕瑶一吓,顿时又是一个流星锤往身后飞去,凤夕瑶来不及收手,就眼睁睁看自己的流星锤直直砸向凤君渊。
眼看到了凤君渊面前,见他出手,往一边游刃有余地一拂,带有四两拨千斤般的气势。
那流星锤便砸到了旁边的墙上,留下一道凹痕。
一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有些尴尬。
凤夕瑶讷讷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找兵书,这几卷你应当是没看过,所以拿来给你看看。”
凤君渊把书递给凤夕瑶,没多逗留,转身便走出宴春苑了。
凤夕瑶捧着书,幽幽地看了阿梨一眼,“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早说?”
阿梨十分无辜:“奴婢对小姐挤眼睛了啊,是小姐自己没发现。”
凤夕瑶眼角抽搐:“你哪天不挤眉弄眼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阿梨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儿:“可奴婢这次明明挤得很明显啊……”
凤夕瑶以头抢墙,郁闷地喃喃自语道:“对他吹口哨的时候被误认为是调戏,干坏事的时候被他瞧个干净,现在背后说人坏话又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你还嫌我不够丢人的么。”
阿梨惊讶:“小姐对二少爷吹口哨啦?听起来是有点轻浮。”
凤夕瑶:“那时我怎么知道他是我二哥!”
“咦不对,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吹口哨的?”
凤君渊在宴春苑外停了一会儿,将隔墙内的话语声尽收耳中。后才抬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