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恒阴沉着脸走过去,所有人也随之噤了声。
谢婉姚眼底闪过抹慌乱,连忙起身向他走去:“阿宸,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一同回府吧?”
顾夜恒闻言,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谢婉姚见状,笑意更甚。
郡主府与侯府同一方向,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了宫。
夜风寒凉,马车停在了侯府外。
顾夜恒下了马车,目光落在敞开的府门上。
这时,谢婉姚也下车走了来:“阿宸,方才你我之间有些体己话不好说……”
她看了眼月亮,眉目一弯:“不如我们再饮几杯,也不辜负这月色。”
闻言,顾夜恒直接对小厮吩咐道:“送谢郡主回府。”
谢婉姚愣住,眼底掠过丝不甘:“我身体有些不适,我能否在侯府先歇息一晚?”
“不妥!”
“为何?”
顾夜恒眸光渐沉:“你如今还在丧期,住这会惹人非议。”
丧期?
谢婉姚的脸色陡然一白,手上的锦帕也揉皱成一团:“你我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奉旨成婚的牧浅歌?”
顾夜恒一字一顿:“郡主,自重。”
一句自重,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没等谢婉姚追问,顾夜恒已经进了府。
望着那欣长的背影,她心底泛起丝丝妒恨。
沉香榭。
书案前,顾夜恒随手拿起一本公文,一封信却掉落下来。
他愣了愣后才想起是那日牧浅歌给的,只是自己交给小厮让其先搁到一边。
顾夜恒犹豫了会儿,俯身拾起打开。
里面露出了三样物件:一封牧浅歌亲笔的和离书、一枚他赠予她的玉兰簪和两人大婚时的龙凤贴。
他手微微一颤,呼吸也随之乱了几分。
顾夜恒展开和离书,上面竟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北国310年,初嫁入侯府,妾想伴夫君岁岁长相守。”
“北国313年,夫君征战受伤,妾担心到寺庙诵经念佛。”
“北国314年,侯爷凯旋归来,却一面都不愿见我。”
“北国317年,得知侯爷有心悦之人,我愿成全。”
最后一句:“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顾夜恒心口一刺,攥紧了信,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