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主子,您从与夫人和离之后再也没处理过公务。从楚府回来之后便不眠不休,这样可不行啊主子!”
金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墨凌渊满脸憔悴,他靠在木椅上,闭眼便是楚云瑶的一颦一笑。
他与她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从一开始,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楚云瑶只是友谊。
大婚当天,他对楚云瑶说那番话,也只是不想耽误彼此。
六年来,他偶尔也会觉得离不开楚云瑶,心中也一直把这定义为亲情。
提出和离,只是因为他身中剧毒,他那便宜母亲看不得他,从小便给他下了毒,不过是现在才毒发。
他不愿耽误楚云瑶,他想让她另寻一个好人家。可是就在和离当天,墨凌渊一夜未眠。
可现在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有什么用?
楚云瑶已香消玉损。“懦夫。”
墨凌渊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自言自语道。
他看着眼前已经空了的酒壶,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楚云瑶要他将酒戒了。
墨凌渊伸手拿过酒壶,重重的将酒壶摔向地面。
良久,墨凌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起身推开门,外面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
“备车,我要去城南商铺。”
金宝见墨凌渊终于出了厢房,眉梢都染上了喜色,他连忙答应着。
墨凌渊上了马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没过多久,他便到达了城南。
墨凌渊下了马车,看着繁华街景,又想起了那日同楚云瑶并肩同游。
他心中一阵抽痛,不由得的攥紧了手中的编号牌。墨凌渊走进铺子,将编号牌拿给掌柜,一言不发。
“客官稍等,您这编号牌是一年取一样的,小的这就给您去拿。”
他静静的等着,许久,掌柜捧着一件红色喜服与信件出他缓缓接过,倚着柜门打开信封。
。上面赫然是楚云瑶的清秀字迹。
“展信佳。”
“看见这封信件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现如今你应该已经同自己心悦的女子大婚了吧?很抱歉我不能到场恭贺。”
“这喜服,是那日你与我大婚时的那件,你穿完之后便随手脱了,我一直心悦于你,自是收好了好好保管。你这次大婚,对方是你心悦之人,便要好好待她。穿过的喜服莫要扔,要好好收起来,这样她也会开心的。”
“祝贺你们白头偕老,新婚快乐。”
看完,墨凌渊的泪已经沾湿了信件。那件大红色的喜服现如今是如此晃眼。
原来自那时,他便已经开始伤她。
墨凌渊捧着东西走出商铺,正要上车,面前却突然出现了北茉的身影。
“你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般模样,难道瑶儿便会回来吗?”
北茉见墨凌渊憔悴的已快要不成人形,眼眸之中有些惊讶。
随后她又十分不屑,若墨凌渊当真爱楚云瑶哪怕一分,结局都不会是这样。
“装模作样,侯爷当真是没必要。”北茉不屑道。
墨凌渊不做言语,而下一秒,却有人挽上他的手臂。“许久未见,环儿对侯爷甚是想念。”
墨凌渊还没来得及说话,北茉便开口。“这就是你要同瑶儿和离的原因吧?”
她眼中满是愤怒。
墨凌渊挣脱楚环儿,没有理会北茉的一字一句,而是对着楚环儿道:“先前麻烦你同我做戏,骗过夫人与我和离,多谢。现如今你我并无瓜葛,谈何想念?”
楚环儿瞬间面露难色。
她没想到墨凌渊会当街给她难堪。
而北茉却是皱紧了眉头,问道:“什么意思?你为何要骗瑶儿与你和离?”
楚环儿看着北茉咄咄逼人的模样心生不快,她上前一步,拦在墨凌渊面前。
“你一口一个瑶儿,你口中的瑶儿可知侯爷身中剧毒多年?现如今毒素沉积多年,只能靠着我家秘方缓解!侯爷只是不想拖累你口中的瑶儿!”
北茉闻言一惊,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墨凌渊。
“多谢环儿姑娘的恩情,我知你心悦于我才会帮我这么多,现如今家妻去世,我已发誓此生不会再娶,更何况我的心中一直只有她一人,抱歉。”
说完,墨凌渊转身离去。
他不想与任何人去解释什么,说到底,他终究是对不起楚云瑶的。
墨凌渊回到侯府,又进了楚云瑶先前住过的厢房。他放下手中捧着的红色喜服,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他将楚云瑶留给他的信件小心翼翼的收好,回到床榻上。突然,五脏六腑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而墨凌渊的第一反应却是,楚云瑶那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疼?
他靠在床榻上,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
此时,门外突然传出金宝慌张的声音:“…楚小姐!您不能进去!”
下一秒,楚环儿便推门而入。
她看着神色痛苦却又颓唐的墨凌渊,蹙了蹙眉。
“先前我爹和你说的协议,你现在可曾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