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替我整理了一下刘海:「没事,宝。这么响的屁一般都不臭。何况萧医生他还戴着口罩呢。」
我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说道:「麻烦你马上去一趟我的纹身店,让前台的小姐姐今晚过来陪我吧。反正我已经没脸再面对萧礼了。」
沈默哦了一声,走到门口又折回我身边,说道:「屋屋,其实我觉得两个相爱的人,不用太注重这些。不然,你这样谈恋爱会很累的。」
我听不进去,沈默也不自讨没趣,往我枕头底下塞了几支新买的唇膏后就走了。
沈默走后,我拿起手机给从不主动联系我的妈妈发了一条短信。
没想到这次,妈妈很快就给我回了电话。
我高兴地接听,没等到妈妈的关心,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
「谁说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先保守治疗一下你会死啊?」
「当时很痛,而且医生诊断下来确定不能保守治疗……」
「你纹身就算了,现在肚子上又多一道疤。你不嫌恶心我都嫌恶心!你是个模特,你这样不值钱了你知道吗!」
我昨晚刀口痛都忍了,但听了这些话,我突然感到浑身都在痛。尤其是胸腔,痛得快窒息了。
我咬了咬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难过:「实在不行,我不是还开了一家店吗?我可以……」
「行了吧,就你那家破纹身店能赚多少钱,败家玩意!下个月弟弟的学费别忘了打,不然我把你过去那些烂事都抖出去!」
电话已经挂断很久,我还保持着接听的动作。直到有人拿走了我的手机,萧礼将通话记录最上方的那串号码随手拉进了黑名单。
「你妈又骚扰你了?」
我笑着说:「没有,她就是听说我住院,有点着急,说话难听了些。」
萧礼看着我:「你妆都花了……」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
以前也没这么矫情,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次手术,我突然好像活透彻、活明白了许多。
就是成长的代价,有点疼。
萧礼说道:「住院化什么妆,这里就我一个没秃顶的男医生,还是你早就得到手的。」
我本来挺伤心,听了萧礼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己放走的鱼,得努力钓回来。」
抬头时,就看见萧礼正盯着我看。他伸出手,轻轻拂开我脸上几丝被眼泪黏住的头发。
「林屋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不用饵,我这条鱼也会自己上钩。」
我愣住了,萧礼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萧礼无奈又宠地笑了笑:「先吃午餐吧。」
我大概率是和萧礼复合了。他中午亲自喂我吃了一碗云吞,还陪我打王者。
萧礼把对面打到残血后,就放任我上去收割人头。
连赢三把之后,我的心情舒畅不少。
我:「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我玩王者。」
萧礼:「谁让你每次打不过,就喊队友小哥哥?」
我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小哥哥,被你保护的感觉真好。」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萧礼被我叫了一声小哥哥。他的嘴角好像开心地弯起了一抹小弧?
他问道:「爽了吗?」
「爽了。」
「嗯,以后每个赛季都带妹妹上王者。」萧礼替我掖好被角,说道,「下午好好休息。我晚上有两台手术,可能会晚一点来……」
「今晚你不用来陪我了。」我打断他,说道,「我的小姐妹她要来陪我,你下班后直接回家吧。」
见萧礼逐渐下压的唇角,我忙解释:「不是不想你来,而是如果你因为我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萧礼倾腰,靠近我。微微一笑道:「林屋屋,你过去整晚缠着我,不让我睡觉的时候,怎么不心疼一下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萧礼就走掉了。走之前,还吻了下我的小酒窝。
我越来越看不懂萧礼了,他变得主动,又好像并没有。
就比如他刚刚似乎只是不小心碰到我的脸颊,却害我的心脏像上了发条,乱跳个不停。
下午护士减少了两瓶盐水,我终于可以安心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天已擦黑,床边坐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手肘撑在我床上,单手托着下巴。错落的刘海下,眉锋张扬,五官立体。
我愣了一下:「顾岩?你怎么在这。」
顾岩笑了笑,银色唇环透着一丝痞坏:「前台小姐姐晚上有事,赶不过来。」
「哥们,那你在这里也不合适。天都这么晚了。」
顾岩非但没走,还拿出一盒蛋糕。递到我嘴边诱惑我:「老板住院,我总得意思意思再走吧?」
「我一会自己吃。」我看了两眼门外,冲顾岩笑道,「我记得地铁五号线末班车是十点半……」
「姐姐,我自己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