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说完,我没再理会,只是呆呆地捧着手机,翻看着那个空荡荡的群,茫然地翻着过去那一条条聊天记录。
「对了,你有没有察觉到你室友他们最近有什么古怪?」过了一会儿,辅导员突然又发来消息。
我一愣,连忙道:「古怪?什么古怪?辅导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此刻我脑子是乱的,只觉得辅导员应该发现了什么。
「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瞪着手机屏幕。
「他们的死法很诡异,额头以上整个天灵盖都削没了,死法出奇地一致,关键是都在各自家中密闭的环境中离奇死亡!」
「他们两家都报了警,但警方也没查出什么,于是问他们在学校近几月是否有什么古怪表现!」
我完全愣了,紧跟着浑身发抖,失联的张超就是这番模样,现在李阳和董健也被切了脑袋。
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了。
我没迟疑,将所有我已知的情况都告诉了辅导员,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对面那个女人。
现在对我而言,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活命才是第一位的。
「远离那个女人,一切的根源很可能跟她有关,赶紧离开寝室,我立马赶来接你。」辅导员急了,现在连死两人已是全校震动,如果一个寝室全死光,那绝对是捅了天的大事。
感受到辅导员的紧张,我抖得更厉害了。
「走,赶紧走!」此刻脑中张超的催促声再度响起。
我没再犹豫,一下床直接冲向大门。
「喂!外面下那么大雨,你去哪里啊?」贵州女人立马叫了起来。
我没理她,两三步便冲到了门口。
可台风似乎提前登陆了,外面风雨异常猛烈,甚至连推开寝室大门都费劲。
好容易推开了一条缝,风雨立马疯狂灌入,眨眼间便将我全身打湿。
「你干吗?疯了吗?」女人冲了过来,一把将门关上,两眼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你别过来……」我吓得连连后退。
「我真是醉了,你们浙江的男的胆子怎么这么小,行了,我不看恐怖片了,给你拿毛巾去,你赶紧换件衣服吧。」女人连连摇头,随后将她那条用过浴巾扔给了我,浴巾上沾染着她浓烈的体香。
我擦干了身子,换了条 T 恤,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但仍旧警惕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为什么要杀光我们?
就在我眼神飘忽不定间,我瞄见了李阳床底的一包东西。
瞬间我好像想通了什么。
辅导员问我室友最近有什么古怪,唯一的古怪就是在放暑假的前一天,李阳带着大家玩了一次笔仙。
他对这些鬼把戏非常着迷,当时我们都喝了酒,四个人都想找点刺激,所以在李阳的怂恿下就玩起了笔仙。
起初包括我在内,都没把这当回事,只是新鲜好玩罢了。
午夜 12 点,关了灯,点上蜡烛,四个人就这么玩了起来。
说来也怪,大家问了很多问题,虽然都很简单,但竟全应验了。
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死的?」
那白色蜡烛突然就灭了。
紧跟着大家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便没敢再玩下去。
然后李阳准备送笔仙走,但蜡烛却怎么也点不着了。
董健说算了,反正是一场游戏而已。
李阳说要是不送走,会有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
张超不信邪,还说有个屁麻烦,要是有麻烦就让她来找我,然后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李阳试了好几次,最终也放弃了。
第二天就放暑假了,李阳和董健回了家,紧跟着他们就死了。
随后张超神秘兮兮地带来了这个外地女友,次日他神秘失联。
难道这所谓的贵州女人就是我们没有送走的「笔仙」?
轰隆间,一道闪电当空劈下。
寝室内电路跳闸,瞬间一片漆黑。
外面狂风暴雨,室内一片死寂。
啪嗒一个打火机着了,在火光的摇曳下,我看到了女人那张脸,惨白恐怖。
此刻我完全绷不住了,狂叫着往外跑。
在外面哪怕被风刮跑,我也不想再在寝室里待了。
终于如同被焊住的大门被推开了,我前脚刚踏出一步,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了我,使劲猛拽我。
同时我看到她咬牙切齿地在吼我。
但刺耳的风声已然盖过了一切。
我知道她已经撕去了所有伪装。
我拼尽全力,一把甩开了她,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狂风肆虐之下,我几乎无法直立,但我要活命,我扶着墙、扶着窗户的铁栏杆、扶着阳台,一步步往前挪。
倾盆暴雨之下,我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但我很清楚后面那女人正在追来。
我不敢看,不敢回头,我害怕一回头会看到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到那时我会直接瘫倒,无力再往前挪移半寸。
可就在此时,耳边只听见哐当一声,阳台一盆吊兰被大风吹落,竟不偏不倚砸在了我右脚脚踝,突如其来的骨肉撕裂感让我的右脚根本无法着地。
速度顷刻间慢了下来。
背后那女人几乎近在咫尺,手似乎都要抓到我后背的 T 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