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攥着车钥匙,视线一直锁在奚语梦那张发白的脸上。
“惹完了祸,躲到医院里来了?”顾乾安冷冷的说。
这样的父亲,除了寒心,奚语梦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一口气堵在心口窝,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被子被顾乾安一把掀开,白色的吸顶灯将奚语梦照的无法遁形。
顾乾安气愤的盯着着蜷缩在病床上的奚语梦,怒道:“要不是你小妈她逼问许若淳,我还真不知道你和严恒白还有这么一段呢。”
听得出话里的讽刺之意,奚语梦缓缓的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顾乾安怒不可遏:“你说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学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去做人家的第三者?!”
……
顾乾安怒不可遏:“你说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学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去做人家的第三者?!”
“第三者?”
奚语梦简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顾乾安言之凿凿的模样,让她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小三了,可事实呢?
奚语梦冷笑出声,盯着这个几乎没有感情的父亲:“我和许若淳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顾乾安被问的一愣,转而烦躁的撩开大衣,叉起腰用眼睛瞪着她。
“我真没想到啊!我当初是怎么教育的你,你怎么就变的这么恬不知耻,颠倒黑白,许若淳和严恒白感情那么好,你当我是瞎的吗?”
这样的父亲,简直让奚语梦齿寒,这一刻,她突然不想解释了,在顾乾安的眼里,她永远是个坏事做绝的孩子,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抵不过许若淳一记委屈无助的眼神,解释何用?
“怎么不说话了?默认了?”顾乾安脸黑的吓人。
奚语梦抬起小脸,目光疏离的看着他:“你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么罪也问完了,可以走了吗?”
顾乾安被气的原地转了个圈,又回过身来指着她,怒道:“跟你妈一个德行,顽固不化!”
“你这么负心薄幸的男人,凭什么来指责我妈?!”奚语梦终是怒了。
这些年父女之间的禁忌也无非于此,即使薛霂琳已经不在了,可奚语梦依旧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一句不好,尤其是这个在母亲尸骨未寒时就变了心的父亲!
顾乾安被气的直哆嗦,愣是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奚语梦依旧狠狠的瞪着他:“当年你不分黑白,出手打了我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许佳期躲在书房里干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我不清楚!别人都以为你和她在一起是在我妈去世以后,可只有我最清楚你们都干了什么!许佳期忘恩负义,连狗都不如,我说错了吗?当初要不是我妈资助她上完大学,她会有今天?!然而她都干了什么?爬上了你的床,夺了她恩人的丈夫,我骂她一句忘恩负义,都便宜她了!”
“啪”的一声脆响,在病房里显得尤为的突兀。
奚语梦并没有躲,而是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
顾乾安打完了这一巴掌,自己也愣住了,年近50岁的他,从没想过也会这么冲动。
奚语梦的头依旧昂着,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甘示弱的瞪着顾乾安,即便鼻尖再酸,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上一次你打我,是因为许佳期,这一次又是因为她。你容不得我说她一句不好,我想问问你,在你的眼里,我这个女儿到底是有多无足轻重?”
“……”
“上一次你打我,是因为许佳期,这一次又是因为她。你容不得我说她一句不好,我想问问你,在你的眼里,我这个女儿到底是有多无足轻重?”
“你不要把话题转移到你小妈身上去,许若淳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脾气秉性我最了解。倒是你,从小到大除了会惹是生非,你还会什么?整天满嘴的谎话,我拿什么信你?!”
奚语梦无心再争,闭上嘴,凝视头顶上的吸顶灯,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
顾乾安寒着脸,见她不辩白了,也收敛了些许的脾气。
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等出了院,就给我滚回英国去,许若淳和严恒白就要结婚了,你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给我丢人现眼。”
说完,顾乾安转身出了病房。
————
一家私人会所里,
傅瑾风 松了领带,看着一旁的韩默把殷红色的酒倒进酒杯中。
酒杯递到傅瑾风 身前,韩默坏笑着说道:“二哥,你今天突然叫哥几个出来,是不是有喜事要宣布啊?”
这几个和傅瑾风 一起长大的哥们,无一不例外都知道傅瑾风 和简佩儿要结婚的事。
傅瑾风 没回答,接过酒杯浅浅的品了品:“法国的PETRUS。”
被岔开了话题的韩默可没这么容易死心,将傅瑾风 手里的酒杯夺下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二哥,什么样的红酒是你没见过的?你就老实的和哥几个说了吧,别闷骚着,日子定在什么时候了?毕竟你娶走了大伙心目中的女神,你还不给我们个接受事实伤心缓冲的时间?”
傅瑾风 笑了笑,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韩默看了一眼傅瑾风 的手机,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
傅瑾风 起身,拿着手机出了包房。
相对安静的走廊里,傅瑾风 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护工阿姨的声音。
“什么事?”傅瑾风 对着手机问道。
电话里的护工阿姨说:“傅先生,真抱歉,这么晚了打扰您,不过医院这边,我想我真的没法干下去了……”
傅瑾风 的眉头蹙起。
护工阿姨继续说道:“我护理过这么多的病人,就没有一个像全小姐这么大脾气的,不是我挑三拣四,实在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瑾风 的语气有些冷。
电话那头的护工阿姨也知道自己啰嗦了,赶忙说道:“是这样的,晚饭后我去了趟水房洗饭盒。等我回去病房的时候,全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拿起枕头就朝着我砸了过来,嘴里喊着让我出去,我不走,她就发脾气,还不许我去打扰她。您知道,我是一名护工,我的工作就是照顾病人,她现在根本不许我进病房,真要是有个什么散失,我怕我付不起这个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