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气,突然点起脚,拽住周随的领子拉下来,拖长了语调:「老公,周随哥哥,要亲亲……」
周随喉结一滚,声音低哑,充满警告意味:「宋姝。」
嗯,自持力还挺强。
我坏笑着,加足了火力,轻轻咬他耳朵:「小兔子在家等你。」
说完撒欢地往后跑。
不料周随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捉回去,低头恶狠狠地吻住。
闺蜜的笑容消失了,转移到了我脸上。
她愣了半天,气得破口大骂:「你们两口子有病吧!虐狗干什么?」
我笑出声来,周随挠了挠我下巴,认真喊我:「小兔子。」
「嗯?干什么?」
「我明天回家。」
我突然如堕冰窖,「明天?这么快?」
周随微微一笑,「嗯,明天。」
从露营回来后,我连夜搬去了画廊住。
合伙人是个澳洲的姐姐,她一头雾水地盯着我的超大行李箱,「你这是被老公赶出来了?」
「我逃出来的。」
「吵架?」
「不是。」我放弃了解释,「他太粗暴了。」
合伙人皱眉,有些严肃,然而却什么都没说。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送货小哥的电话:「对不起啊,老板,我胃肠炎犯了,送不了货。」
近期有位客户刚从我这里订了画,他去不了,只好我亲自去了。
目的地是老城区,不少老艺术家就住在那片。
我开着车,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居民楼下,给客户打了电话。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送进来吧,就在一楼。」
客户之前就说过,他双腿残疾,不方便行动,于是我搬起画,用力拉开了防盗门,跟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嫂子?」是周随的同事。
他看了里面一眼,「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哦,给人送画呢,真的好巧。」
「那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你是要走吧,赶紧去忙。」
他们都挺忙的,我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
他见我拒绝,就没坚持,「周队也在附近,我跟他说说,没准你能等到他下班呢。」
「谢谢啊……」
我能有今天,还要感谢各位的助攻。
一楼开了门,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等着接画儿。
旁边站着他儿子。
我刚放下画,老人就说:
「我觉得你们给的价格有问题,小姑娘先别急着走,你们要是不能再便宜点,画我就不要了。」
那儿子对我十分客气,「要不您进来喝口茶,咱们慢慢说。」
「不用了,价格是我们一早就谈好的,请问你哪里不满意呢?」
老人说了半天,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
我买了耐心,准备弯腰搬起画。
「抱歉啊,爷爷,定金是没法退的。您不要的话,我就搬走了。」
他儿子突然拉住我的手,好声好气道:「哎呀,有话好好说,我爸特别喜欢这幅画,你看咱俩再聊聊。」
「先生,麻烦您松开。」
他不但不松,反而用了暗劲把我往里面拖。
老人坐着轮椅,笑呵呵地望着我:「我们不是坏人,现在画不要我们也挺不好意思,你进来喝口茶吧,刚好我儿子还没对象,你要不要互相了解一下?」
我急眼了,「我结婚了!放开我!」
年轻男人有些犹豫,几秒种后,突然恼羞成怒,用力一推,我后背撞到了墙上。
「结婚了不早说,化成这样勾引谁呢?」
我揉着被撞的胳膊,发现手腕被他掐青了。
力气真大。
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我画都不要了,打算直接走人。
谁知道年轻男人仿佛被狠狠羞辱了一样,又冲过来拽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我脖子,
「你给我把画放下!老子付了钱,不是看你脸色的。」
我拼命地挣扎,拽住栏杆,大喊:「救命啊!着火啦!」
这一喊,邻居纷纷开门。
年轻男人仿佛被刺激到了,手上更加用力,勒的我眼前发黑。
一片混乱中,我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干什么呢!」
下一秒脖子上的钳制一松,身后传来男人瓮声瓮气的抗议:「警察打人了。」
回头一看,周随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把人压在地上,手臂青筋毕露,拳头都举起来了。
「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
我喉咙里火辣辣的,吓得急忙抱住周随的手,「周随,你冷静一点。」
周随力气很大,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掰得住。
然而躺在地上的大哥开始挑衅,
「你有本事打我啊,你敢打,我就告你,我让你连警察都做不成。这女的是你老婆吧,哈哈哈,这身段,你挺有口福啊。」
「我草你妈!」
我根本拦不住,一拳下去,周随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我突然大喊一声,扑过去压在大哥身上,面露痛苦之色。
周随拳头被挡,紧张地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捂着头,「哦,我头晕,他好像打到我头了,想吐。」
邻居这时候插话:「别是脑震荡了吧?」
男人被压在底下,无能狂怒:「你个贱人!你敢诬赖我!我哪里打你头了?」
我哎呀一声,顺势靠在周随怀里,「更晕了……快带我去医院。」
周随脸色发青,抱起我直奔医院。
后续是他同事处理的,了解完情况,给男人带回去拘留了。
医生给我处理擦伤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周随正在跟别人打电话,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含妈量极高。
我攥着被角,眨眼听着,原来他……还会骂人啊……
我听得出神,刷的一声,帘子被人拉开。
周随捏着电话,脸色冰冷,与我四目相对,话顿时卡在嗓子里。
他愣了几秒钟,突然挂掉了电话。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怎么骂人啊……」我打破了平静,纯属好奇。
周随脸色一僵,在我旁边坐下来,「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他低着头,捏起我的下巴,暴露出被人掐青的脖子,「好点了吗?疼不疼?」
「不疼,你快去忙吧,别管我……」
隔间里光线很暗,周随背对着光,突然认真的看着我。
「宋姝。」
「嗯?」
他突然俯下身,轻轻亲在我额头,「医生说如果还恶心的话,就是脑震荡。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我揽住周随的脖子,蹭了蹭他,突然觉得在我面前从不说脏话的周随有些可爱,没忍住就亲在他嘴唇上。
周随反手拉上帘子,把我们俩隔绝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他想一堆干柴火,一点就燃,几分钟的时间恨不得把我吃了。
他轻轻撑在我身边,整个身体覆盖住我,一丝光都泄不进来。
「阿姝,」周随脱口而出,轻轻用唇瓣蹭了蹭我的耳尖儿,「别喘太快……一会儿又该晕了。」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一点小擦伤,不除外脑震荡,让我回家观察。
大爷一听急了,跟我打电话道歉,说只是想替他儿子找个对象。
我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正常处理,不接受道歉和和解。
等淤青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才开始回画廊上班。
整整一个上午,合伙人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淤青看。
所以当警察上门的时候,我蒙圈了。
合伙人报了警,抓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怕,有困难找警察,对家暴零容忍。」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听着合伙人用蹩脚的中文和警察同志沟通,才明白了大概。
她以为周随家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