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主于心不安，便替臣给皇上传句话。”陆凉城一字一句，“您受伤一事皆是臣一人之过，与江将军无关，还望皇上莫要牵扯无辜。”

顾眠眠望着他眼中对江染柠的关切和在乎，再思及生死一瞬时陆凉城的选择，鼻间发涩：“……好。”

“多谢公主。”

言罢，陆凉城越过她就走，下一秒，衣袖却被拽住。

顾眠眠望着他看来的目光，轻声问：“你非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我知你不喜我，可抛去成婚一事，你我二人至少也算熟识……”

陆凉城却只是抽回衣袖：“长公主为君，我为臣，只此而已。”

顾眠眠狠狠怔在原地。

刹那间，她只觉心脏好似被生生剖开，血肉模糊！

顾眠眠死死抿着唇，将喉间涌上的腥气咽下：“只此而已……”

“可陆凉城，这是你想的，并非我所求。”

她深吸了口气，死死掐住手心，剖出心里话：“你可知，其实我倾慕你多年！

话落，一片寂静。

冰雪漫天盖地，冷得顾眠眠打颤。

但陆凉城的嗓音更冷：“长公主何时学会了说谎？”

顾眠眠浑身一僵。

她对上陆凉城那双墨般的眼，整个人如坠深渊，心口上的伤像是被人狠狠撕裂扯开，鲜血淋漓！

七年，这份情意足足在心底积压了七年才终坦白——

可他竟是半分都不信！

顾眠眠想解释。

但刚启唇，喉间那股血腥味却倏地变得浓郁，她只能咬紧唇瓣死死忍着。

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

而陆凉城已然抬步离开，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顾眠眠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才撑不住瘫软倒地，剧烈地咳了起来。

皎白的雪，鲜红的血。

她静静看着，悲哀与伤痛一瞬蔓延全身……

皇宫。

顾眠眠走进议事殿时，顾明慎正在批阅奏折。

见她进来，他忙起身迎上前：“长姐！你的伤还没痊愈，怎么不在王府好好休养？”

顾眠眠没回答，只是问：“阿慎，你为何要下那道圣旨？”

顾明慎顿了片刻，神情霎时从担忧转为冷肃：“长姐，你此刻……是在为了陆凉城而质问我吗？”

“是。”顾眠眠拧了眉，“陆凉城身为摄政王，是你、是整个北昭的支撑！你如今动他，天下人会如何想？那些敌国又会如何想？！”

“阿慎，你怎能如此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