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雪禀了禀神,仔细听辨声音的来源方位。
声音来源不远,沉缓发重,但掩不住气息主人此时的虚弱,沈京雪攥紧余下的几支麻醉针,向发出声音的小径走去。
一身玄色锦衣的男人靠在角落中,重伤血污甚至是溅上了带有裂痕的银制半脸面具,看起来颇是可怜。
虽是负了重伤,但这警觉心极强的男人还是第一刻睁开了眼,甚是防备的望着沈京雪:是谁派你来的?
质问一般的腔调着实是让沈京雪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心来看看他的死活,他倒是一点也不领情!
没人派我来,怪我善心泛滥,还想捎带手救你一个!看来您这般的显贵人物是用不上我了!
沈京雪刚要置气地转身离开,身后就传来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味。
到底是心软。
沈京雪缓缓转回身,未免猜测此人与自己是有相同的经历,只是运气这种事要更难说些。
既然将军府的侧夫人能为了侵占沈家家产而下此毒手,难免别人不回为了铲除阻碍而做这种事。
你感觉如何?是受了什么伤,还是中了什么毒?
沈京雪蹲下身子,试探地想要为男子诊治伤口。
那人冷然:积毒多年,利器所伤罢了。
你说话还真是能省则省,快把话里重点给省干净了。沈京雪轻笑一声,这便要看你还想不想活了,我猜你多半有人追杀,而我也急着逃命,你若是觉得不需要我,我这便离开,但你的伤,我能治。
男人狐狸般的凤眸微微一敛,更显三分妖冶。
此女甚是有趣。
分明自己就是一副大病缠身的模样,竟然敢信誓旦旦的声称能医得了自己。
动手罢。男人沉声道。
沈京雪点了点头,本能地想要解开男人的衣物,甚至是一时未曾察觉有何不妥,抓上了男人腰间的锦带
她一介现世人,自然不觉得看看腰上的伤口有何不妥,但眼前的男人
男人登时抓住了她想要扯开衣带的手,眉头皱得很深:你要做什么?
沈京雪吸了口寒气。
方才未曾细去打量,沈京雪此时才有机会打量男人长相,饶是蒙了血污,脸色难看如凄雪,也丝毫不染眉宇之间的金玉贵气,连沈京雪这自诩不看脸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出几分怜爱。
这要是个姑娘,保准是要在史书上唾骂千年,成为最能祸国殃民的那一个祸水!
更让沈京雪无言的是,这人简直就刚刚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给你,给你看伤口啊,你这样把衣服都糊在伤口上,伤口早晚是要恶化的沈京雪马上心虚地移开眼。
方才在男人的注视之下,连沈京雪自己都微微有所动摇,怀疑起自己接近男人真正的目的。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途径此处好心相救的大夫,更像是路过此处,遇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妖冶美男动了歪心思的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