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主冷心冷肺,见钱眼开?」
「还日日追着秦谨秦翰林,成何体统……」
这些话,我曾经在人生的前十八年,日日听着,早已麻木。
由于我身份贵重,无人来闹洞房。
日落西山后,我径自取下盖头,吃了两盘点心,喝了一壶茶水。
吃饱喝足后,才想起床上躺着我的夫婿,方景文。
于是坐到他旁边,饶有兴趣地看他。
斜眉入鬓,肤色较深,薄唇紧抿。
此时他眉头紧皱,在昏迷中也不太安稳,夏日夜燥,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流下来。
我拿出一块手帕,正要给他擦干汗水。
「不,不……不!」
孰料他猛地一摇头,竟是直接醒了过来。
方景文的眼神迷茫,像是不知道现在是今夕何夕。
我想着以后就要和他度过余生,不免得他处好关系,于是拿出帕子,去给他擦汗。
他牢牢擒住我的手腕,力道极大,我感觉自己几乎要被他攥碎。
「方将军,今日我们大婚,这样不太好吧。」我晃了晃被他抓住的手腕。
他迷茫的眼神瞬间清明。
「我……我成亲了?」
「仁熹……」
「错了。」我笑吟吟道。
「陶仁姝?怎么是你!」
「是啊,怎么不是我妹妹呢?让你失望了。」
我耸肩。
方景文,铁骨铮铮,真汉子也。
在当夜发现和他成婚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仁熹公主后,爆发出顽强的毅力,与复健的热情。
当晚他就坐起来了;
第二天,已经能拄着拐下地;
第五天,他健步如飞!
爱情,使人盲目。
其实在大婚之前,他从未公开表达过对仁熹的念头。
以至于他醒来的消息扩散开时,人人都以为是我的功劳。
大公主一到,将军就醒了,这简直是话本里的故事嘛!
方景文的苏醒,是一根定海神针。
消息传到边关,蛮人蠢蠢欲动的态势明显偃旗息鼓。
一时间,我们竟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佳偶。
方府门口的石狮子,又重新油光发亮,门槛五日内换了三条。
父皇用十里红妆,这空前绝后的排场,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买断了我们的父女情谊。
因而回门之日,遣大太监传旨,道只方景文进宫即可,公主应好好熟悉府中事物,学着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无事不必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