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常父是个疼女儿的,加上如今家里情况不好,对常玉多有愧疚,凡是好的东西都是往常玉跟前堆。
刚要用早膳,门口就来了几个不善之人。
让常玉赶紧滚出来!将从我儿子手上抢走的钱还回来,否则我们就要报官了!
林家的两个老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叉着腰,对着常玉指指点点。
常母眉头轻皱,望向常玉,这是怎么回事?
一群颠倒是非的野蛮人罢了。常玉淡淡应道,起身应了出去,刚刚露面,林母便要冲上来拉扯她,嚷道,贱蹄子,赶紧把钱还来!
还?大娘还没问清楚林菘这笔银子的来龙去脉,还是装作根本不明白?
常玉皮笑肉不笑道,林母表情又一瞬间的僵硬,林菘躲在后面更是一脸心虚。
林母叉着腰怒道,真是一张巧嘴,昨夜你上门抢钱,还敢赖账!那钱虽然是你给我儿子的,既然给了,那就是我儿子的了!
可笑,分明就是林菘虚情假意从我这里骗走的。常玉眼底浮出一丝厌恶,讥讽道。
林菘突然伸长了脖子,嚷道,那你可有证据?可有字条?
常玉沉默,她确实没有证据。
林母顿时乐了,脸上的细纹被笑容挤在一起,没有字条,那钱就是我们的。
那你们又可有证据,那钱并非林秀才送给常姑娘的?
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还时不时伴随着几声咳嗽,常玉抬头望去,眼底流露出几分柔意。
这男人,白日里更显得文弱清秀,肌肤苍白,身形单薄,看着像是一吹就倒的纸片人。
萧御寒的话招来了林母的怒骂,你个快死的病秧子,少掺和!
常玉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声音冷硬道,你没有证据还空口白牙诬陷我?怎么,真想报官,顺便查一查你家儿子是如何混上这秀才之位的?
林菘脸色一白,连忙拉过林母,苦着脸劝道,娘,咱走吧。
林母眼神出现几分慌乱,额头都沁出了汗水,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姑娘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一马,方才是我们愚蠢了。
林母陪着笑容求饶,在常玉的冷脸中狼狈离开。
待人离开后,常玉转头望向门口,方才那一抹素色的身影已经不见,她有些出神。
他又帮了她。
是为什么呢?
常母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叹道,隔壁这小伙也是个可怜人,被抛弃分了家还落得一身病,我和老头子看他可怜,便也时不时来往,想来今日也是林家人嗓门太大,扰了他的清静。
常玉不免好奇,又追问了有关萧御寒的事情,淡淡道,并非所有爹娘都有资格成为爹娘。
她在钱袋子拿了些银子给常母,顺便把今日刚整好的馒头送到隔壁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喧闹不止。
这房子你娘说了,是给你今后成亲用的,我既是你的未过门的妻子,自然是有一份的!女子蛮横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
常玉眉梢轻佻,又是一个找事的。
萧御寒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情绪,我如今就只有这一间屋子,你们若都拿走了,我住哪儿?
自然是从了我们许家啊,就你这小身板,又能住多久?妇人肆无忌惮地大笑,快去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搬走!
砰!
常玉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挺直了腰杆走进去,笑道,挺热闹啊,相公,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背着我偷腥了?
相公?!许莹莹诧异道。
饶是素来淡定的萧御寒表情都控制不住,眼中无一不是震惊。
常玉放下了手中的馒头,勾住萧御寒的臂弯,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身旁人的僵硬,忍住了笑意。
是啊,我们两家正是邻居,互生情愫,前些日子已经私定终身,你这小姑娘怎么还死乞白赖的上门争做小妾呢?常玉含情脉脉地看着萧御寒,故作吃味的样子。
许莹莹气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萧御寒,娘,我们走!
可是房子许母依依不舍地看着屋子,只好跟着许莹莹离开。
众人前脚刚走,常玉二人便迅速分开,萧御寒眸光微闪,你不必为了我毁了你的清誉。
不过是报答你上次帮我两次的恩情罢了,为了你争口气,也没打算真嫁给你。
常玉不咸不淡道,萧御寒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突然感觉到胸口有指尖轻触,抬头便迎上她明媚的笑容。
还是说你被那声相公迷昏了头?
萧御寒耳根微微发热,眼神呆滞,常玉扑哧笑了出来,叹道,这良家男子还挺有意思。这是刚出炉的馒头,趁热吃。
院子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萧御寒却出了神。
这女子好特别。
常玉特地去集市逛了一圈,还将玉佩当掉换了些钱,准备晚上回去好好思考该从哪儿入手投资。
刚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异常的热闹,她的无良二叔二婶竟破天荒的上门拜访来了。
哎哟,常玉啊,你可算回来了,大哥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们夫妻俩真是由衷地高兴啊。
二婶拉着常玉,十分热切的打招呼,眼睛却不安分的四处乱飘。
常父常母面上别扭,却又不好对自己的手足兄弟下逐客令,二叔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笑道,听说你从沈家出来拿了些银子,俗话说有福同享,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帮帮二叔呗。
常母瞪圆了眼睛,气急败坏地正要起身痛斥他们,却被常玉眼神压了下来。
常玉淡笑道,也不知二叔是哪听来的谣言,咱们家快连米都吃不上了,哪来的钱?既然二叔说我们是一家人,那我就厚着脸皮开口了。
我在江湖上找到了一个名医,他说有把握能治好二哥的腿,二叔的店铺经营得好,必定不会看着二哥的腿不管的吧?
二叔二婶身子一僵,笑容也变得不自在起来,二婶气得咬牙切齿,这小丫头何时变得这样能言善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