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天,半夜。
郁夏浑身是汗地被热醒,下意识咕哝,却没人理她,伸手摸了一下边上,没了秦衍牧的身影。
她奇怪地起身,想着先去卫浴间洗把脸,结果脚下踩到疑似玻璃渣样的尖锐物体,疼的她嘶嘶吸气,伸手开照明灯,发现停电了!
踮脚拿来手机往地上一照,卫浴间的瓷砖上全是碎裂的化妆品玻璃瓶,她双脚被扎破,走过的地方留下点点血印。
一定是许咚咚搞的鬼!
昨晚她和秦衍牧临睡时,她突然来了,说是学校寝室太热,来蹭空调。
别墅房间很多,不是住不下她,只是她每次来都暗搓搓地搞幺蛾子,不是把她裙子剪坏就是故意往她电脑上泼水,她一直忍到现在。
没想到她愈来愈过分。
脚心的疼痛加上闷热,让她心头火大,一瘸一拐地去找她。
刚到楼下,迎面感觉到一阵凉爽,紧接着听到许咚咚娇俏的说:衍牧哥,你关了二楼的供电,郁夏姐会不会怪你呀?
原来不是停电了,而是二楼的供电被掐断。
郁夏怔住。
秦衍牧淡淡开口:放心,她没你娇气。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郁夏心里很不舒服。
自己好歹是他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他怎么能不顾她的感受,连说一声都没有就断了二楼的供电?
是郁夏姐吗?许咚咚忽地跳下床,跑过来拉开了房门,在秦衍牧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她露出无辜得意的笑,郁夏姐,别墅供电不足,空调不能全开,衍牧哥为了让我睡个好觉断了二楼的供电,你不会怪他吧。
郁夏脚疼,半个身子靠在门板上,捶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抬手恶狠狠给许咚咚一巴掌,为什么用玻璃瓶扎我?
她习惯在家光脚,尤其是在卧室里,而秦衍牧从来都是穿着拖鞋,那些玻璃渣,只会弄伤她。
许咚咚佯装听不懂地皱眉,郁夏姐,你说什么啊。
她委屈地看向秦衍牧,眼神可怜巴巴的。
秦衍牧走过来,目光满是威压地注视着郁夏,不要凶她。
郁夏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她故意打破玻璃瓶扎我。
许咚咚立刻反驳:我没有。
两人争锋相对地吵了起来,没几句,许咚咚楚楚可怜地眼泪直流,一个劲地往秦衍牧怀里拱。
秦衍牧抬手拥住她,目光冰冷地睨着郁夏,你住嘴!
他语气冰冷,听得郁夏心尖一颤,双目中涌出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秦衍牧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许咚咚,连句重话都不能对她说。
气氛僵凝时,许咚咚打了个哈欠,转头对她说:我隔壁还有一间空着的客房,给你睡吧。
她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语气里甚至隐约流露出一丝施舍,仿佛在同情一个战败者。
郁夏气到浑身颤抖。
抬眼去看秦衍牧,他表情寡淡,丝毫没觉得许咚咚态度有问题,去隔壁睡,咚咚明早还要上学。
许咚咚现在是大二的学生,睡眠很重要。
看出她脚上无力,他直接打横抱起她去隔壁,把她放在床边坐下后,又去找来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郁夏缩了缩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脚,但他捏的很紧,他仔细地挑出玻璃渣,又上了药,等到处理完,双目奕奕对上她的眼,咚咚比我小八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让着她点。
她心里一凉,那你让她以后别来这里。
秦衍牧皱眉,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她为什么不能来?
郁夏呼吸一窒。
一年前,他把她带到这栋别墅,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俩的家。
可不过半年,许咚咚来了,而且来的愈来愈频繁,私底下总会内涵她高攀秦衍牧,摆出自己才是别墅女主人的样子。
她心里不高兴,不止一次跟秦衍牧提出别让许咚咚来了,但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反倒觉得她小题大做,强调许咚咚是世交家的小公主,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没理由不让她来串门。
或许就是他这样纵容的态度,让许咚咚越来越得寸进尺。
她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单纯,我就是不想让她来。